溫瞳捂著胸口,臉色蒼白,自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接一陣的絞痛,好像有人用刀子在挖著一樣,她疼得冷汗涔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抓著夜白的那隻手越來越用力,指甲已經嵌入了皮肉。
夜白焦急的按著她的肩膀,先看到她難過的神色,然後是緊捂胸口的手,他想也不想的把手放到她的嘴邊。
她搖了搖頭,可是太痛了,她只得一下子咬住了夜白的手。
夜白痛得一哆嗦,感覺她的小牙已經扎進了他的手背,他默默的忍耐著,目光憐惜而心疼的望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這陣心痛終於過去了,溫瞳鬆了口,渾身虛脫的倒進夜白的懷裡。
夜白抱著她,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拍著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彷彿在哄孩子,「沒事了,沒事了。」
溫瞳出了一身的冷汗,雙腿都在顫抖,兩隻小手無力的攀著夜白的胸膛。
這不是她第一次有心痛的感覺,最早的一次是在辦公室,當時她跟星辰吵架,他一走,她就感覺到了那種抽筋剝骨一般的痛,如果沒有及時扶住桌子,一定會倒下去。
她每個月都做體檢,而且重點檢查的就是心臟,但是她的心臟一直沒有問題,非常健康,她不知道這種痛是從何而來,或者,只是一兩次意外。
「還疼嗎?」夜白心疼的問,體貼的拂開她額前沾濕的髮絲。
她虛弱的說:「不痛了。」
「我們去醫院。」
「不,不用。」溫瞳急忙阻止,「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真的沒問題?」
「嗯。」
夜白也沒有再勉強,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她沒有力氣掙扎,整個身子就像虛脫了一樣,只能乖順的靠在他的胸前。
兩人剛進了車子,不遠處的柱子後面就露出一個人頭,他看著手裡的相機,得意的笑了。
「夜先生,這些照片要發給報社嗎?」龍四將照片放在夜白的桌子上。
他倚靠在真皮座椅中,正在閉目養神。
他帶她去酒店,又故意放風給記者,目的就是把她困在酒店中趁機讓龍四拍攝他們親密的照片。
沒想到她突發疾病,反倒讓這些照片拍攝得意外成功。
親密的姿態,曖昧的舉動,無不讓人浮想聯翩。
他捏起一張照片沒有看,腦中卻晃過她淺水一般的笑容,明媚的如春日池塘剛剛化開的碧水。
「夜先生。」龍四見他不語,小聲的在一邊提醒,「以北臣驍的脾氣,如果這些照片被他看到了,他一定會發瘋,如果他對溫小姐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正好可以讓溫小姐恨他,到時候,溫小姐自然就會乖乖的到您的身邊來了。」
龍四說得對,這也正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
可是,想到她生病時那蒼白的容顏,他有一絲的猶豫。
「夜先生,這是個機會。」龍四繼續勸說。
夜白終於睜開眼睛,將手裡的照片放回原處,聲音清冷的命令,「去辦吧。」
「是。」龍四聽了,立刻高高興興的收起照片,走人。
夜白凝著窗外逐漸暗沉的夜色,彷彿坐在深山中,週遭都是有毒的霧靄,哪怕明知道走出去會中毒,可是除了前行,別無他法。
溫瞳看到第二天的報紙,太陽穴一鼓一鼓的疼。
那些記者真是神出鬼沒,她還以為把他們甩開了,沒想到還有人潛藏在停車場裡。
照片上把她和夜白拍得這麼曖昧,標題更是讓人想入非非。
夜白與新歡車內纏綿,GAY傳聞不攻自破。
夜白因為一直沒有女朋友,私下裡跟他上床的女人也是精挑細選,保密工作嚴密,所以外界一些好事之人都在猜測,說他可能是GAY。
這次被記者拍到如此火熱親密的畫面,那些傳聞也變得子虛烏有。
「溫姐,看報紙了嗎?」朱朱幾乎是風風火火的破門而入,一臉崇拜的望著溫瞳,「溫姐,你真的跟夜白在拍拖啊?那……那我們的總裁怎麼辦啊?」
溫瞳揉著太陽穴,歎氣,「朱朱,你是不是閒得沒事做了,這些合同,拿去校驗。」
溫瞳將一摞文件扔到朱朱面前。
朱朱嘿嘿一撇嘴,抱起文件還不忘三八,「溫姐,要我說,你還是選夜白吧,長得帥又有錢,而且最主要的是單身哦。」
對於溫瞳和北臣驍之間的傳聞,她都知道,還八卦的跑去網上查資料,可是礙於溫瞳動不動就丟過來的計劃書,她一直憋著沒敢問。
「還有這些,一起做了吧。」溫瞳又扔過來幾個夾子,嚇得朱朱哎呦哎呦的求饒,不敢再放肆,吐吐舌頭立刻消失。
溫瞳將報紙推向一邊,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很快就將這件事忘記了。
直到桌子上的內線電話響起。
她接起來,公式化的說:「你好,北星橙……」
剛自我介紹了一半兒,便讓那邊冷冷的打斷了,「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啪,掛線。
是他的作風。
溫瞳起身,深呼了兩口氣,知道他早晚要找她,正好有文件要他簽,一併解決。
敲了敲總裁室的門,外圍的幾個秘書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這也難怪,從EC旗下的娛樂公司調任上來,並且直屬總裁管轄,而且還掛著總裁秘書的身份,她和總裁之間曖昧不清的關係再加上今天早上的報紙,許多人的八卦心都被挑了起來。
溫瞳聽到那一聲『進來』便推門而入。
北臣驍正埋首在面前的文件裡,手裡的鋼筆刷刷的寫著什麼。
聽見聲音,他放下筆,幽幽的抬起眸。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他剛才奮筆疾書,下巴緊繃的模樣的確吸引了她,可是現在雙手抱胸,一副審犯人的態度,她就覺得非常不可愛。
「總裁,這是要簽署的廣告合同,麻煩你看一下。」溫瞳無視他咄咄逼人的目光,走過去,直接將手裡的文件放在他面前。
他依然保持著方纔的姿態,不聞不動,窒冷的眼神盯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一動不動的立著,毫不畏懼的跟他對視,神態中透著誰怕誰啊的挑釁。
「這麼快就急著對別的男人投懷送抱了?」他冷冷的開口,刀子一般的話紮在她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