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車上,溫瞳和丁丁坐在後面,小傢伙手裡擺弄著玩具,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大人們說話。
「你明天送丁丁去學校吧,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因為前陣子丁丁食物中毒的事情,北臣驍強行給他退學,之後,他就聯繫了濱城最好的小學,準備把丁丁送到那裡讀書,然而這段時間一直事情不斷,丁丁也沒有正式去學校報道。
「那裡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我怕他不習慣。」溫瞳擔心的說。
「那你以為他爸爸是什麼樣的人?」北臣驍哼了一聲。
「我不是那個意思……算了。」溫瞳不再說話,低頭跟兒子一起玩耍。
丁丁好奇的問:「媽媽,我又要去新學校了嗎?」
「丁丁,功課不可以落下哦,你已經缺席好多天了。」
「媽媽,你別擔心,去了新學校,就可以結識新朋友。」他站起來,蹦到座位的中間,用小手摟著北臣驍的脖子,開心的說:「只要是爸爸安排的,我都願意。」
北臣驍扭過頭,沖小傢伙笑了笑,父子間的默契一致達成。
既然兒子沒意見,溫瞳也沒有再反對。
沒有家長會嫌學樣太好的。
「丁丁,過來,別打擾你爸爸開車。」溫瞳伸手將兒子扯到懷裡,他立刻乖乖的坐在溫瞳的身邊,瞇起的眼睛笑得跟彎月似的。
「對了。」溫瞳想起他說去Y國的事,便問:「我們哪天動身?」
「這個月的十五號。」
「十五號啊?」她微微拉長了聲音,好像在思索什麼。
「怎麼了?那天你有事?」
丁丁大眼睛一眨,舉起小手搶著說:「十五號是媽媽的……」
溫瞳急忙捂了孩子的嘴,向他搖頭示意不要說。
小傢伙立刻乖乖的點點頭。
溫瞳鬆開手,揉著兒子的小臉兒,「沒什麼事,你訂機票吧。」
母子倆的動作自後視鏡中悉數落進北臣驍的眼底,他心裡隱隱有了合計。
嘴上卻說:「不用訂機票,有專機。」
她略一驚訝,但很快就恢復平靜,她差點忘了,他可是個有身份的人。
母子倆回到自家的小屋,林東將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特別是他們的房間。
北臣驍放下行李包,丁丁捧了水杯過來,小狗腿似的踮起腳尖往他的手裡遞,「爸爸,喝水。」
北臣驍接過來,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他嘻嘻一笑,小屁股一扭,又去給溫瞳倒水。
北臣驍打量著她的房間,不大,很樸素,多數是孩子的東西。
他喝了口水,看她彎著腰把包裡的衣服一一撿起來掛好,隨著她的動作,耳邊的一縷髮絲頑皮的來迴盪著鞦韆。
他隱隱看到這烏黑的長髮間,那兩條傷疤,宛若兩隻暗箭射入他的心。
「北臣驍,你去上班吧。」轉過頭,發現他還在,溫瞳就開始攆人。
他沒說話,而是無聲的走了過來。
那高大的身影一逼近,溫瞳就全身緊張。
他站在她面前,抬起雙手,溫瞳慣性的想要後退,卻聽他說:「別動。」
他順手從床上的化妝盒裡抽了一根髮帶,修長的五指插入她的一頭秀髮,在有傷疤的地方輕輕摩挲了兩下,隨著他手指的動作,幾縷髮絲翻了過來,將傷疤蓋住了,他一手抄起她的頭髮,有些笨拙的用髮帶在她的腦後束了一個馬尾。
束完後,握著她的肩膀,低下頭左右端詳,似乎對自己這個處//女作非常滿意。
溫瞳怔怔的望著男人認真的眉眼,心頭,湧起一股小小的暖流。
上學的時候,史書看得多,也喜歡詩詞歌賦,所以,猶記得那句「相識得相守,莫道入圍城。結髮夫妻信,一綰青絲深。」
他想來不懂這男子為女子綰髮的含義,或者,只是一時興起,就隨手為她紮了頭髮。
她慢慢垂下眉眼,連髮梢都染了層紅暈。
她本就年輕,頭髮這麼一扎,倒像是十七八的小姑娘,處處散發著青春的氣息。
他忍不住,輕柔的吻就向她的額間落去。
「媽媽。」丁丁小旋風一般的跑了進來,手裡捧著牛奶杯。
小傢伙去了這麼久,原來是給溫瞳熱牛奶了。
溫瞳急忙推開北臣驍,乳白的小臉爬滿了嬌羞,幸虧沒有被兒子看到,要不然,她這腦袋可真沒處鑽了。
「媽媽,喝牛奶。」丁丁雙手舉著杯子遞過來。
「寶貝兒真乖。」溫瞳接過牛奶杯,貼了貼他嫩滑的小臉蛋兒。
他在溫瞳的臉上親了一口,轉身去抱北臣驍的大腿,「爸爸,爸爸……」
「丁丁,別纏著你爸爸,他要去上班了。」
「噢。」丁丁不捨的鬆開了手,小嘴巴鼓了起來。
以後,自己就不能每天看見爸爸了,好難過。
「你快走吧。」溫瞳催促,再讓孩子貪戀一會兒,就更捨不得讓他走了。
北臣驍看了眼表,又摸了摸小傢伙蔫蔫的腦袋,最後,隔著垂頭喪氣的小傢伙,偷偷的親了他媽咪一下。
溫瞳臉紅,嗔怪著:「你快走吧,真是討厭。」
那語氣,軟軟的,糯糯的,宛如剛剛做出來的白嫩嫩的糍粑。
如果不是小傢伙在場,他指不定能做出什麼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他心想,自己是著了這個女人的道兒了,光是聽著聲音,小腹就已經發漲發熱,恨不得把她立刻扒光了佔有了。
他努力的平心靜氣,突然念了一句詩來驅除雜念,「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念完,走人。
溫瞳跟兒子對望了一眼,同時做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這是哪兒跟哪兒?
林東在北星橙娛做得風聲水起,憑著他出色的交際能力和不屈的毅力,廣告單子簽了一筆又一筆,回到家,看到母子倆,笑容就更加放肆的綻放著。
三個人在飯桌上有說有笑,日子彷彿又回到了曾經。
只是,生活的齒輪已經改變了方向,有些東西注定要盤根錯節,扎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