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瞳正在整理跟劇組簽約的合同,辦公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氣洶洶的推開。
夜月舒走到她面前,拿起桌上的咖啡潑向她。
溫瞳轉著椅子閃向一側,輕鬆的避開了那些咖啡。
她繼續改合同,頭也不抬的說:「沷偏了?真是可惜。不過,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再去倒一杯,因為我五分鐘後就要出門了。」
夜月舒咬牙切齒的瞪著她,這個女人現在的冷靜,淡然,已經跟以前截然不同。
她凜然剛毅的眼神,彷彿時刻在提醒著,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可以任人宰割的好學生了,她會反抗,而且反抗起來,就是一個鮮明的刀口。
「溫瞳,我不知道你這次回來是在打什麼主意,但是,我警告你,離我哥遠一點。」
夜月舒高傲的警告道。
溫瞳看了眼表,然後起身收拾桌子上的合同。
她並不理會夜月舒,好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透明人。
「五分鐘時間到了,恕不奉陪。」溫瞳越過她,拉開大門。
夜月舒冷聲說:「你不過就是靠男人往上爬,我一定會把你趕出這個圈子,就像六年前把你趕出學校一樣。」
溫瞳的臉色突然蒼白,她回過頭,瞳孔劇烈的收縮。
六年前,她是怎麼被逼得無家可歸,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是你把病例貼在公告欄的?」
「是啊。」夜月舒得意的笑著,「溫瞳,你太蠢了,是誰把你趕出學校的,你都不知道,不過,我既然敢告訴你,就不怕你知道,因為你根本鬥不過我,六年前,我能逼死你,六年後,我一樣能。」
她伸出纖指點著溫瞳的肩膀,「我會讓你在這個圈子裡混不下去,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這算是,下戰書嗎?」溫瞳收起一瞬間湧上來的悲傷,往事被提起,就像揭傷疤,只是那種疼,她已經習慣了。
「你根本就不值得我挑戰,因為弄死你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是嗎?」溫瞳冷笑,「那麼,我們走著瞧。」
兩個女人擦肩而過,一股看不見的火花辟里啪啦的燃起紅色的火苗。
舊恨新仇,那就一併算清好了。
溫瞳走後,夜月舒直接來到經理辦公室。
「Moon,請坐。」經理急忙吩咐秘書,「給夜小姐倒杯咖啡。」
「算了。」夜月舒擺擺手,優雅的坐在沙發上,抱著雙臂,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態。
在天道娛樂,她不但是一姐,而且又是老闆的妹妹,所以,這裡的人都要敬讓她三分。
「葉經理,我覺得你的眼光一向不錯,這次,不知道是你徇私情,還是被什麼人勾引了,竟然讓溫瞳這個賤人來公司做事。」
葉經理心裡一驚,溫瞳是新人,來公司沒多久,難道是她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夜月舒?
他很快就想起最近關於《青春》這部戲,她似乎幫助陳思含搶了夜月舒的角色。
「呵呵,夜小姐,我想你誤會了,溫瞳是夜先生請來的,這件事根本沒有通過我。」
「什麼?是我哥?」夜月舒杏眼圓瞪,低聲咒罵,「果然是個狐狸精,連我哥都上了她的道兒。」
「如果夜小姐對她有什麼不滿意的話,可以去跟夜先生說,這件事,我真的不好插手。」
夜月舒頓時沉下臉,上次在宴會上,夜白就在幫溫瞳說話,自己如果再去夜白的眼前鬧事,恐怕會被罵一頓也說不定。
她氣乎乎的站起身,卻不小心碰倒了茶几上的花瓶,花瓶裡的水飛濺出來,灑了她一身。
她狼狽的擦著身上的水,心裡的恨意欲來欲濃烈,已經到了咬牙切齒的地步。
葉經理急忙跑過來,「夜小姐,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以後茶几上不准擺花瓶。」
她怒氣沖沖的奪門而出,葉經理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不過就是個花瓶,打碎了,很容易。
溫瞳出了大門,陳思含正坐在車裡等她。
見她輕輕擰著眉頭,似乎有心事,她立刻關心的問:「怎麼了?是不是夜月舒找你的麻煩了?」
溫瞳很好奇,她什麼也沒說,陳思含卻一下子猜中了她的心事。
「看來是的。」陳思含肯定了自己的想法,義憤填膺的抱怨,「夜月舒就是這個樣子,在公司裡,誰要是搶了她的風頭,她就會立刻將這個人趕出去,因為她是老闆的妹妹嘛,誰也不敢得罪她,每一次,都是她搶別人的角色,只要是她喜歡的,她一定就會搶過去。」
「你也受過她的氣?」
「以前沒有,因為以前的我沒那個資本……」陳思含說著,低下頭。
「她找過你?」
「嗯。」陳思含點點頭,難過的說:「她威脅我,如果不主動推掉這個角色,她就讓我在公司裡混不下去。」
「你害怕了?」
不需要回答,陳思含的表情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俗話說,胳膊扭不過大腿,她害怕也是情理之中。
溫瞳笑笑,「公司不是她開的,她沒有權利一手遮天,她喜歡斗是嗎?那我就奉陪到底。」
「她是一姐啊,還有老闆罩著,你怎麼鬥得過她呢?」
「既然客場作戰對我們不利,我不建議換主場。」溫瞳亮出一張名片,「你放心,我們不是無處可去。」
「北星橙娛?他們找獵頭挖你?」
溫瞳撲哧一聲笑了,「我又不是什麼大牌,他們還不至於找獵頭。」
不過,她不得不在心裡懷疑,對方無緣無故的來挖天道娛樂的牆角,究竟是同行間的競爭,還是跟自己有關。
只是,這一切在見到北星橙娛的老闆時,頓時變得很通透。
辦公室裡。
北臣驍坐在寬大的總裁椅上,手中的鋼筆有意無意的敲擊著桌面。
溫瞳坐在沙發上,小口的喝著咖啡。
他們已經這樣坐了許久,北臣驍一直在忙公事,期間連頭都沒有抬起過,而溫瞳也悠閒的彷彿渡假。
溫瞳看得出來,他是故意的。
約她見面,結果又故意將她忽略,他在考驗她的耐性。
的確,她的耐性很好,但前提是,她願意有這個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