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處理完言諾的事後,把自己的兒子送去了一戶人家,再去軍區自首前,他找到了秋嬋。
倆人在咖啡館裡坐著,看著蕭揚沉痛的表情,秋嬋忍不住說:「其實,你完全不用再去軍區了,關於那事兒,君臨已經不想在過問了,他現在這樣的生活很好,他跟我說了,他也不想回去了。」
「不管他回不回去,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所有人都認為他假公濟私了,我若不去澄清他的罪狀,那樣對他就太冤了。」
「蕭揚!」秋嬋忍不住說,「其實關於言諾的死,我……」
「你不必再提她,我的生命中已經完全沒有她了,在我去自首前,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蕭揚懇求。
「什麼忙?」
「我兒子在四區一戶人家,我想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幫我去看看他,問問他需要什麼,叫他不要想我,然後跟我說說他的狀況便可。」
聽蕭揚這樣說,秋嬋想到了那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跟沈弈一樣,特別的機靈,當時沒跟九九他們玩幾天,那個小男孩就特別的喜歡哥哥姐姐。
關於他母親的事,她完全可以既往不咎,可是這個小男孩是無辜的,媽媽死了,爸爸又要去自首蹲監獄,留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真叫人可憐。
忽然想到什麼,秋嬋說:「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幫你把他接過來,只要我們保持聯繫,這樣你就可以天天見著孩子,親眼看著他健健康康的長大了。」
「不行!」蕭揚一口否決,盯著秋嬋說:「你們自己有兩個孩子都顧不來,而且那個孩子還是我跟言諾的,君臨心裡肯定不舒服。」
「蕭揚,你想多了,其實我覺得沈君臨心裡比誰都要放得開,更何況那只是一個孩子,你就別推辭了,晚點我就去把他接過來,他在我們身邊,你不就更放心嗎?」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其實蕭揚內心裡有很多說不出來的感動。
她的善良跟誠懇打動了他,他只好低頭妥協。
倆人從咖啡館出來後,秋嬋親自送他去了軍區,站在軍區門口,秋嬋忍忍不住又問:「你真的要去嗎?」
「心意已決,這是我欠君臨的,我必須要還他一個清白。」
秋嬋無奈,「你放心吧,我們會替你照顧好天訣的。」
蕭揚朝她笑了笑,闊步朝軍區走去。
才走兩步,秋嬋又忍不住喊了一聲,「蕭揚……」
那男人停下腳步,回頭。
秋嬋說:「你……你就不想再跟君臨說說話嗎?或許他不想你這樣。」
蕭揚斂著眸,唇角邊揚起一抹張揚的弧度,繼而又抬起頭來對秋嬋說:「不用了,麻煩你替我轉告一句話,告訴他,是我破壞了我們之間的友誼,是我對不起他,關於五年前夏雨桐的那件事,語桐都跟我說清楚了,是我錯怪他們了,你告訴君臨,一直以來,都是我對不起他。」
說完,他轉身,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秋嬋怔怔的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整個身體僵硬在原地,心裡面酸酸澀澀的,很不是滋味。
一直以來,秋嬋很明白蕭揚跟沈君臨之間的關係,還有那間隔的矛盾,他是想犧牲自己還君臨一個清白,可是他錯了,他不知道,君臨肯定不需要他這麼做。
回過頭,秋嬋回了家,沈君臨不在,於是她就坐在沙發上等,等了一個多小時那男人才拎著菜回來。
一看到客廳裡坐著的人,沈君臨嚇了一跳,「你不是去上班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雖然他巴不得她不去上班,可是……那就不是她的性格了。
秋嬋抬起頭來看著拎著才的男人,眼眸裡掛滿了憂傷。
沈君臨忙放下菜走過坐在她身邊問,「怎麼了?」
「蕭揚去自首了!」她毫不猶豫一口氣就說了出來。
然,光光這一句話,也著實讓沈君臨怔了下,倏爾握著秋嬋的手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傻啊,去自什麼首?」
「今天上午的事,我勸他了,他就跟我說了一句,說他對不起,這是他欠你的。」
「Shit!」那男人低吼一聲站起來,怒不可遏,「誰要他對不起了,他欠我的可以有很多種方式來償還,他去自什麼首,他知不知道……」
「不信,我得把他拉回來。」說著,他闊步就要走,秋嬋說:「已經來不及了!」
沈君臨腳步一頓,回過身來抓著秋嬋恨恨的搖晃,「秋嬋,你怎麼也跟著他一起胡鬧啊,你知不知道,他進去就出不來了,要是嚴重的話,他會被槍斃的啊秋嬋。」
「槍斃?」
「你有所不知,關於在南非那次行動上,他跟敵人同流合污,他的背景主謀就是一個全國通緝犯,而且他也受賄了很多贓款,他這一進去要是都說了出來,或者軍區的人派去查他在澳洲的身份,免不了他犯的就是死罪啊。」
秋嬋霍的一下子站起來,雙目驚恐不已,「那怎麼辦啊?可是當時我勸他了,他不聽啊!」
「你為什麼就不先通知我一聲呢?秋嬋,我縱然跟蕭揚有些理不清的隔閡,可是我不希望他去送死你知道嗎?你怎麼就不先通知我一聲啊我的好妻子!」
他幾乎是抓著秋嬋咆哮出來的,雙目赤紅傷痛,情緒緊張而暴躁。
一聽到沈君臨說他會死,秋嬋就麻木了,腳步一跌,整個人癱坐在了沙發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抱著死的心理進去的,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可是他都進去好幾個小時了!」她無力的搖著腦袋,滿目盈淚的盯著那個倨傲俯視她的男人,一行清淚滑下。
「君臨,對不起,對不起!」
看著她自責不已的神情,他壓低情緒,坐下來摟抱著她,好聲安慰著,「這不是你的錯,他若執意要如此,我們誰都沒有辦法,現在,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