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靈鳶隨歌樂與青靈離開之後,君浩陽的心就無時不糾得緊緊,每每想起那抹熟悉的倩影,心裡便似被什麼利器撕扯著,疼得無法呼吸。
念著心中所愛,又恨著她站在別人身邊,那種無聲無息的憤恨逐漸轉幻為一股若有似無、時強時弱的魔力。
整個太醫院的太醫屍體均懸於城門之上,飽受日曬雨淋;付思柔亦不得好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為著自己的失去報復了,可真的快樂嗎?痛快嗎?答案是否定的,站在鳳藻宮內,望著裡面熟悉的一切,只是更感滄涼罷了。
黑暗力量已經逐漸甦醒,君浩陽身上的魔力也越來越大,在吸取天地精華的同時,不停彙集於身的便是那未知的黑暗力量。
恨著,怨著,想著,念著,執著著,那顆疼痛的心在一次次無藥可治之後,逐漸冰封。
天下,江山,三界,曾經以為那是自己最看重的,當那抹明明愛著卻又被自己親手送到死亡之路的身影從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才發現,原來,一個人站在頂端的滋味那般苦澀,而那些握在手的榮耀遠遠不及她一個發自內心的傾城笑容。
世界上的藥千千萬萬,唯獨沒有後悔藥,時間不可能倒流,發生的一切也不可能重新來過,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好在,她死而復生,他說即便毀天滅地也要將其重新奪回身邊,為著這樣一句不是承諾的諾言,他真的在努力。
玄金玄林乃魔君的三護法之二,跟在身邊多年,魔君的心思自是能夠看出一二,而對於靈鳶公主與歌樂王子已經重列仙班這事亦已知曉,當他們二人與妖王青靈出現皇宮之時便已看出不尋常,只是,那時他們不敢出去。
待靈鳶、歌樂及青靈三人離去之後,本是想要告訴君浩陽一些事情,讓他前往佛羅山,還未及開口,便見到君浩陽渾身都散發著足以毀天滅地的憤怒,其身周圍都縈繞著黑色的煙霧,是那種來自魔界深處的黑暗能量。
玄金玄林不免有些驚訝,從時間上來說,似乎這黑暗力量來得比較早了點,不過,驚訝只是一瞬間,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被喜悅所替代,兩人相視一眼,對方的意思已經明白。
待到君浩陽周圍的黑色煙霧消失不見,玄金玄林才敢走到跟前,對方雖暫且還不是魔力無邊的魔君,但還是免不了心驚,走起路來都顯得有些小心翼翼。
「他們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些意外地,率先開口的竟是君浩陽,他的視線還是靈鳶消失的地方,然出口的話卻是冰冷異常。
「天庭靈鳶公主、歌樂王子以及妖界之王。」玄金回復得相當簡單,但又很清楚地將對方的身份給說了出來。
「靈鳶……」君浩陽微皺起眉頭,重複念著這個名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具體的又說不出什麼來。
「朕的另一個身份是什麼?」未曾回頭,話已問了出來,很直接。
自玄金玄林出現,君浩陽便開始留意,這兩人無論是功夫還是處事都是那般小心翼翼,他們倆的本事當是比他高的,可偏偏對他很是恭敬。
從他們身上偶爾散發出來的邪惡之氣,他便覺得對方並非普通人,可巧的是他們從未提過,隱約地,他猜測自己應該還有另一個身份,於是乎,腦海中在想些什麼,話就已經出口。
「魔界聖君。」沒有任何猶豫,玄林脫口而出。
「有什麼辦法恢復曾經的記憶以及喪失的功夫?」怔了怔,君浩陽平靜地問出口,看似無波的雙眸其實有著很多的不確定。
「再過幾日便是您靈魂自佛羅山解脫的日子,只要靈魂解脫,魂體合一,那你曾經失去的不論記憶還是魔力,一切的一切都會回來。」玄金耐心解釋,其實,也還是希望能得到君浩陽更熱烈的反應,比如說他想要的那種。
「明日我們就啟程。」君浩陽倒沒什麼特別大的反應,只說了這樣一句話,當然,這樣一句話已經說明了他的決心。
「在去佛羅山之前,我想應該先回一趟魔界,目前玄冰掌握著魔界,您曾經的寶劍及魔獸都在他的手中,嗜魔劍與小白虎都是魔性靈性皆俱,有了它們,去闖佛羅洞會多幾分勝算」玄林小聲提醒,卻也足以令君浩陽聽得一清二楚。
「既如此,那我們就先去魔界,玄冰膽敢背叛朕,朕會讓他知道背叛的代價。」微微瞇眸,渾身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勢要將周圍的一切都毀滅般。
玄金玄林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靜立於一旁,心尖卻止不住顫抖,似乎已經看到一片腥風血雨。
君浩陽果然是說到做到,翌日天一亮急召群臣,將所有事物都交給了丞相,讓其好好打理,爾後叫來玄金玄林帶路,以最快的速度向魔界趕去。
一路上,君浩陽的腦子都亂亂的,情緒也是很不穩定,只要一想到靈鳶的決絕,歌樂的自信滿滿,心中就有一簇火在燒,直燒得他疼痛萬分,痛著的同時,吸收的黑暗力量也越來越多,天邊已經明顯顯現出黑色,時明時暗,時深時淺。
這些都不是君浩陽所在意的,他想的是快些拿到嗜魔劍,奪回小白虎,早些趕往佛羅山,只要靈魂得以解脫,恢復了曾經的本事,不論上天入地,還是毀天滅地,他都有再奪回她的能力。
說起來,還真是趕得及了,明明可以不那麼趕的,晚上還可以住客棧,偏生他要日夜兼程,將行程整個縮短。
玄金玄林心裡是道不明喜悲,卻也不多說什麼,只做著自己的本分,對於君浩陽偶爾拋來的問題,能答的就回,不能答的也只有老實承認。
君浩陽是急著趕去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壓根沒想到事情的發展與自己所預計的完全不一樣,更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地方再次見到她。
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
想要伸手去觸碰,卻被生生地擋了下來,心裡騰地升起雄雄烈火,欲將對方活活燒死,手一揚,藍到極致的光芒直逼青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