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狂妃 第5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已成定局
    源源不斷的能量自君浩陽手心傳入蘇淺體內,卻似乎一點也不被吸收,盡數散了去,君浩陽能量費了不少,蘇淺的情況一點也沒有好轉,身下的血染濕了被褥,在床單上渲染開來,調皮地溜出,刺眼的紅花越來越大,反倒沒有停下的意思。

    鎮定、冷漠如君浩陽,也亂了方向,失了分寸,害怕的心逐漸蔓延開來,就像一條迅速伸來的荊棘,令他躲閃不及,傷得遍體鱗傷。

    君浩陽從來沒有這個時候來得後悔,更恨自己的執著,為什麼要她墮胎?不死心地繼續傳輸能量,淚水卻湧了上來,模糊著他的視線。

    「皇上,皇后娘娘的身體嬌弱,血流不止,已是無力回天,請皇上保重龍體,節哀順便呀!」眾太醫看得心酸不已,齊齊跪倒在地。

    李太醫更是愧疚不已,心裡痛恨自己妄恩負義。

    「她不會死的。」君浩陽怒吼,手心處卻明顯傳來她越發冰冷的體溫。

    一切來得如此之快,令他措手不及,心有不甘,唯有繼續努力。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與她相比,什麼都不那麼重要了。可惜,他明白得太遲。

    無力地將蘇淺平放於床上,她身下的血已經乾涸,應該是流盡了吧?她的面色比紙還白,全無生氣,眉頭微皺,似很不開心,雙目緊緊閉著,眼角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是傷心的吧?唇色已經褪去,白而干,毫無血色。也對,血都流盡了嘛。

    顫抖地伸出雙手,輕輕撫過蘇淺的眉、眼、鼻、口,再抬起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湊近自己的臉,慢慢摩挲,悔恨交加,痛不欲生。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君浩陽竟再也無法遏制,撲到蘇淺身上,哭得天昏地暗。「如果早點知道事情會這樣,我絕不會逼你喝藥,就算有再多不是,只要你在身邊,就好!」

    世上的果很多,蘋果、芒果、人參果等等,唯獨沒有如果。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時候便是如此,錯過了,便是一生。

    眾人何曾見過君浩陽如此失態,心中漸漸明白蘇淺在君浩陽心中的位置,誰說世上無真情?哪怕是帝王之家,仍舊存在,可惜,有太多的無可奈何。他們已經盡力了,或許,天氣便是如此吧!自古紅顏多薄命。

    李太醫心裡難受,竟也不自覺地淌下淚來,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呀!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室內,灑在床上的人兒身上,使得她臉色更白,幾近透明。

    她的身子早已冰冷,君浩陽卻執著地不願相信她的離去,將她緊緊抱在懷中,用自己的體溫不斷地溫暖她。然,人與人的接觸的地方總是有限,沒可能整個身體都貼在一起,暖了前面,涼著後面,暖了後面,涼著前面,縱使君浩陽緊抱在懷,她的體溫依舊駭人。停止的心跳時時提醒著君浩陽她已離去的事實。

    「來人,把拿火來,把屋子烤暖和一些,皇后怕冷!」沒徵兆地,君浩陽突然對著門外大吼一聲,復又緊緊將蘇淺抱在懷中,貪孌地看著她。

    「很快就不會冷了。」輕輕低喃,聞者落淚。

    很快地,一群太監宮女搬著大大小小不下十個的火爐進來,各各都裝滿了炭火,屋內一下熱了起來,君浩陽湊近蘇淺耳邊,低聲說「淺兒,有了這些火爐你就不會冷了。」

    「皇上,皇后娘娘已經去了。」李太醫忍不住提醒,他從來沒想過皇后對皇上的影響竟有如此之大。若是早些知道,早早來求皇后幫忙,或許,她就不用死了,皇上也不會如此失魂落魄,痛苦不堪。他一直以為最是無情帝王家,哪裡會有真情,原來,不是沒有,只是他沒有發現罷了。

    「大膽,竟敢詛咒皇后,來人,拖出去斬!」君浩陽大聲斥責,目光始終停留在蘇淺身上,不時用手描繪她清晰的輪廓。後又低低喃喃「不要睡了好不好,我帶你出宮去玩可好?」

    「皇上息怒!」見侍衛來拖李太醫,跪在地上的太醫紛紛磕頭求饒。

    「都給朕滾!」君浩陽看也不看眾人一眼,怒吼著。

    明明是怒吼,在眾太醫耳中聽來卻是天籟,天知道他們有多想早些離去,但君浩陽未開口,他們又不敢走,跪在地上,更是不敢多發一言,生怕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室內再次恢復平靜,大大小小的火爐正冒著梟梟熱氣,溫暖著整個空間。

    「怎麼會這樣冷?」君浩陽握著蘇淺的手,始終捂不熱,不禁皺眉,再次向外吼道「將宮中的火爐都搬進來。」

    只是很短的時間,抬著火爐而來的宮人排成了蜿蜒長龍,一個一個地將火爐放到室內,滿滿擺了一屋子,只留下一方很窄的過道。甚至在屋外,乃至屋後都擺滿了火爐,屋子頓時猶如置身火焰山,燙人得緊。

    「這樣,就不會冷了。」君浩陽低語,握著蘇淺的手一直不曾放下。

    沒有血液流動的體溫又如何能煨得熱呢?即使表面熱了,內裡還是冷的。

    君浩陽不是感覺不到蘇淺停止跳動的心臟及停止流動的血脈,他只是不願承認罷了。就因為他的自私,令蘇淺永遠地離開了,愛她,卻親手將她推上了不歸路。

    「真髒,我幫你換衣服。」垂眸,視線落在床單被褥之上,醒目的血液已經乾涸,變成了豬肝色的血塊,不禁擰眉,細語出聲。

    不捨地放開,轉身在衣櫃中拿了一套淺水藍的曳地長裙,一床潔白的冰絲床單被褥,折回,輕輕抱起床上的佳人,慢慢褪下她的衣衫。

    她的下身已經被血染紅,乾涸的豬肝色血塊頑固地貼在她的身上,他心一緊,抱著她轉身走向浴池。

    池中水還是熱的,他為她清洗全身,一舉一動,小心翼翼,直到她身上恢復白玉。

    笨拙地為她將衣服穿好,又小心翼翼地將她抱於軟塌之上,這才換起床上的床單被褥,觸目一片紅色,令他利落的手立刻僵在原地。原來,她竟流了這麼多血。

    頓了頓,手一揚,將那醒目的紅色盡數隱於白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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