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貴妃與安公公有意阻攔,桃紅反倒是冷靜下來了,她緊緊盯著安公公,半請求,半危脅。
安公公自也是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再不敢有怠慢,轉身便向御書房而去。「你在這裡等候,咱家這就進去稟告皇上。」
望著安公公越行越遠的背影,付思柔眸中閃過一絲狠戾,轉而看向桃紅,冷冷道「一個小小奴婢,竟也敢危脅大內總管,看來,跟在皇后娘娘身邊的日子越久,這膽子也會越來越大,行徑也越發的目中無人。」
桃紅不言,將付思柔所說之話當空氣一般給忽略,只管靜待安公公的佳音。
此舉,很容易便激怒了付思柔,她毫不猶豫地甩了桃紅一耳光,厲聲道「大膽奴婢,你以為有皇后給你撐腰便可目中無人嗎?在這後宮,本宮才是最得寵的主,惹惱了本宮,信不信本宮殺了你。」
桃紅心中氣急,卻是捂著疼痛的左臉並未作答,也未給付思柔任何回應。
「來人,將這個Jian婢給本宮抓起來。」付思柔氣得小臉通紅,沉聲吩咐。
其話音剛落,便有幾名侍衛圍了上來,然,他們還未及抓往桃紅,君浩陽便懷抱著白靈,從御書房中走了出來。「都給朕住手!」
「奴婢(奴才)(臣妾)參見皇上……」眾人齊齊跪倒,異口同聲。
「思柔,朕不是讓你回去休息嗎?」君浩陽微微皺眉,只看了付思柔一眼,便將目光轉向桃紅。「你確定皇后娘娘失蹤了?你應該知道欺君之罪是什麼下場吧?」
「回稟皇上,奴婢就算有一百個膽,也斷不敢欺瞞皇上。」桃紅忍不住哆嗦,盡量平靜地說道「奴婢請來太醫的時候,寢宮內並無一人,奴婢問過當值的婢女、太監,並未見娘娘出去。故,奴婢們特意將鳳藻宮尋了個遍,無奈仍未找到娘娘,這才冒死來請求皇上派人找尋娘娘。」
桃紅的話音剛落下,君浩陽的身影便消失了,只留下一句不容拒絕的話,穿透空氣,在空中久久迴盪「小安子,立刻派人去各大宮門詢問皇后可曾出宮,另,傳朕旨意,著宮中守衛全宮找尋皇后下落,任何一處都不可遺漏,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將皇后找出來。」
君浩陽運用輕功,一路飛向鳳藻宮,天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有多凌亂。
蘇淺失了靈力,也就意味著她失了上天入地的本事,況她剛回皇宮,還未見到白靈,自不捨離去。
這皇宮之中,到底誰有那個本事來去自如呢?南宮墨謙回了南璃,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莫非是玄冰?
想到蘇淺可能凶多吉少,君浩陽的心便一陣陣揪疼,步伐也隨之加快。
然而,當他心急火燎地趕到鳳藻宮時,蘇淺卻那般真實的出現眼前。
原來,桃紅剛走,蘇淺便起身出了浴池,自己找了一身水藍色的拽地長衫套上,逕自走了出來。
見得安御醫正靜坐等候,她也不客氣地將其打發走,偏巧這安御醫死心眼,執意要將蘇淺纏在頭上的紗布換掉,重新為其處理好傷口才肯離去。
蘇淺也累了,懶得跟安御醫爭辯,便也配合地坐在凳子上,任其處理。
君浩陽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安御醫為蘇淺纏紗布的情景。
就在這一瞬間,君浩陽懸著的心終是落了下去,但他沒有進去,反倒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
然,置身於其懷中的白靈就不樂意了,她努力掙扎著。「你不願進去看主人,也不能剝奪我見主人的權力呀!放我下去。」
「閉嘴!」君浩陽沉聲喝道。
不進去看蘇淺,不代表不在乎,他曾也為了蘇淺付出過,可她根本就看不到,既然她恨他,那就讓她恨得徹底一點吧,至少,那樣她的心裡始終會裝著他。
不讓白靈進去,也是不想讓蘇淺知道自己來過,最主要的一點是,他想讓蘇淺自己來求他。
他不介意能留下的只有她的身,只要她在身邊,就夠了!
離開鳳藻宮,君浩陽下令停止找尋,一個人去了梅林。
至於蘇淺,在處理好傷口後,她便令人將安御醫給送走了。夜深人靜,她又著實累得夠嗆,本該是很好睡的,可是,倒在床上,她卻怎麼都睡不著。
翻來覆去不知多少次,她終究還是翻身而起,套上衣物一個人走出了鳳藻宮。
夜裡微涼,微風中夾雜著絲絲寒意,如冰涼的清泉撫過臉龐,說不出是冷得舒爽,還是凍得哆嗦。
蘇淺輕輕攏了攏自己的領口,漫無目地的走著,走著。
隨著眼前的光線越來越亮,蘇淺的腳步也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抬頭望去,整片梅林已經沒有了梅花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新綠。
慢慢向裡走,空氣越發清新,微風拂,新芽的芬芳夾雜著泥法土的氣息撲面而來,充斥鼻腔,傳達四肢百骸,令人不覺心神一振。
俏麗的樹枝,載著新出的嫩芽,翩翩起舞,猶如充滿活力的精靈,任意揮灑青春,掀起的浪潮,一浪蓋過一浪,打散了一樹亮光。
蘇淺抬手撫上嫩芽,思緒不自覺地飄向幾個月前,君浩陽神秘地帶著她來這裡的那一幕,心中頓時五味雜陳。
一定是瘋了!片刻,蘇淺猛地搖頭,不覺苦笑,他待你這般,你何苦還念著他?
抬眸間,卻見那抹熟悉的身影就在不遠處,靜靜地細數枝頭新綠。
幻覺嗎?蘇淺忍不住自問。剛一問出,她又肯定地點頭,一定是幻覺!這個時候他應該在付思柔的雪懿宮睡大覺,又怎會出現於此?
顯然,君浩陽也見到了蘇淺,他與蘇淺有著同樣的想法,亦是認為太過想念,方才產生幻覺。
君浩陽猛地搖搖頭,再次看去,蘇淺仍在原地,不可置信地,他用力揉眼,再睜眼,蘇淺依舊還在。
難道我在作夢不成?君浩陽不覺自問,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向蘇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