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他們所在的小鎮距益江城並不算遠,只要再翻過一個山頭便可到。隨著蘇淺的話音落下,南宮墨謙亦已起身來到感染疫情的女子身邊。
該女還未醒來,但從她的表情來看,睡得並不安穩,似又在隱忍著強大的痛苦。
南宮墨謙蹲下身,仔細地為該女子檢查,片刻,他才起身走到蘇淺身邊,道「她的情況並沒有惡化,但也沒有得到解決,只能算是暫時扼制住了。」
「你們幾個好好地看著她,絕不能出半點意外,否則,後果不是你們可以承擔的。」蘇淺命令道。
「是!」在場的幾人齊齊跪下,恭敬地回答。待蘇淺與南宮墨謙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眼前,方才起身。
廟外,由兩隊人馬圍著,監視著,由李副將親自督查。見蘇淺出來,李副將趕緊迎了過來,稟報道「娘娘,按您的吩咐,都已經辦好了。」
「益江城及鄰近城鎮的情況如何?」蘇淺未曾看李副將一眼,逕直向前走,南宮墨謙緊隨其後。
「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慘不忍睹!」李副將倒也誠實,他忘不了自己前去傳話時看到的情景。
「帶本宮去瞧瞧。」蘇淺翻身上馬,不容拒絕地回道。
「娘娘,此時的益江城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城,但凡進去的,絕沒有活著出來的,皇上先後派過好幾名太醫前來,均是有來無回,若是娘娘您出了什麼事,末將如何向皇上交待?」李副將直接上前攔住蘇淺,不讓她的馬前行半分。
開什麼玩笑,她不想活,他們還想活下去呢!
「你想抗旨不成?」蘇淺微瞇鳳眸,居高臨下地瞪著李副將,其渾身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令人不自覺打顫。
李副將驚了驚,本能地後退兩步,但他很快便穩住了身影,攔在蘇淺馬前的身子不再移動。
「就算今日娘娘要殺了末將,末將也斷不敢讓娘娘前往益江。」
「你真當本宮不敢嗎?」蘇淺隨手抽出身側的長劍,直逼李副將前胸,冰冷的寒氣令人猶如置身冰窖。
李副將也不閃躲,就那麼直直地站著,靜靜地等待死亡。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南宮墨謙身形一晃,輕易地夾住了蘇淺手中的劍。「皇后,李副將盡職盡責,還是不要讓他難做了,若然你有什麼事的話,皇上必會遷怒於在場的所有將士。你既有心為百姓,也請為他們多考慮考慮。」
話音落下,南宮墨謙趁蘇淺不備,奪下她手中的長劍,輕輕一扔,長劍就像長了眼睛一般,直直插進了劍鞘。
與此同時,南宮墨謙毫不猶豫地飛身離去,只留下一句飄渺的話在空中久久迴盪。「去益江城的事情就交予我,天黑之前,我定然回來。」
「南宮墨謙……」望著南宮墨謙消失的方向,蘇淺說不出的氣憤,仰天大喊。
若是從前,她可以毫不猶豫地追隨南宮墨謙而去,可惜,現在她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縱然再氣憤,她也只能無奈地等待。
這一喊,也讓在場的人愣在原地,心中的疑惑頓時解開,直到此時,他們才明白,為何將軍會有如此嫻熟的醫術,原來,他根本不是孫昱,而是號稱醫毒雙聖的南宮墨謙。
不知過了多久,李副將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將軍他……」
「如你所想,他不是孫昱,他就是號稱醫毒雙聖的南宮墨謙。」李副將的話還未說完,蘇淺便將其打斷,她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翻身下馬,逕直向破廟內走去。
金色的陽光透過破爛的廟頂,柔柔地灑下,落在蘇淺身上,彷彿為她鍍上了一層金邊,哪怕周圍環境不好,也一點掩飾不住她的鋒芒。
其絕美的容顏,本就是一幅無可替代的畫,仿若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金光,使其看上去,更似九天上的仙女,神聖而不可侵犯。
在場的人無不驚歎蘇淺的美貌,也不得不讚歎她與生俱來的氣質,若她不開口、不出手,誰也不會將她與殺人不眨人的魔頭聯繫在一起。
蘇淺就那麼靜靜地立於原地,享受著陽光帶來的溫暖。在場的人,各司其職,誰也不敢去打擾,也不忍去打擾。
不知過了多久,那感染疫情的女子悠悠轉醒,一直關注著女子的士兵立刻上前詢問,由於女子高燒持續,身體的異樣又帶給她無盡痛苦,故此,她的意識有些渙散,士兵與其交流有著明顯的力不從心。
一時間,現場開始有些混亂,陷入沉思的蘇淺被這片混亂拉回現實。她轉身走到女子身邊,什麼也沒問,直接將其擊暈在地,爾後,開始檢查起她的身體狀況來。
當手觸及到女子身體上明顯腫塊時,蘇淺微微變了臉色,沉聲吩咐道「都出去。」
「娘娘……」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意欲問清何事,卻被蘇淺無情地打斷。「出去!沒有本宮的允許,誰都不許進來。」
「可是……」李副將猶豫著,依然沒有要動的意思。
「你敢抗旨?」蘇淺回眸冷冷地瞪著李副將,如清泉般的眸子裡佈滿寒霜,令人止不住打顫。
「末將不敢!只是,此女得了瘟疫,娘娘如此近距離的與之相處,若然不小心被傳染,那……」話到此,蘇淺沒有再讓李副將說下去。「既然不敢,就滾出去,沒有本宮的允許,誰都不許踏入半步。若是有人膽敢闖入,本宮定要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聞言,李副將也只得帶著眾將士退下去,靜守在外,尖著耳朵聽著裡面的動靜,只要一有異動,便闖進去。
待廟內的人全部退出,蘇淺才回身看著地上的女子。這本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沒有絕美的容顏,沒有上好的身材,沒有華麗的衣著,可是,卻令人無法忽視。
說到底,連蘇淺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如此盡心盡力,一切的一切,似乎在看到這個女子的那一刻便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