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謙站在一旁,焦急而又心疼地看著,怪自己枉稱醫毒雙聖,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死亡線上徘徊,竟是那般無能為力,更恨自己不能救她。
淺兒,若是可以,我寧願躺在這裡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可惜,事已至此,不論他說什麼,都已經無法改變蘇淺身受重傷,胎兒滑落,命懸一線的殘酷事實。
與南宮墨謙想比,青靈更顯得焦急,他源源不斷地向蘇淺體內注入靈力,可是,蘇淺的身體根本無法吸取,哪怕只是一點點也沒有,他的注入,盡數由蘇淺的各部位分散而出。
感受到蘇淺越來越微弱的呼吸,青靈沒有任何猶豫,將蘇淺的身子轉過,與自己正面而對。他微微張開口,一顆青色的泛著光芒的珠子便其口中慢慢出來,漸漸地移到蘇淺嘴邊,他設法令蘇淺張開口,就在她張口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地將珠子推入了蘇淺口中。
頓時,蘇淺週身開始泛著濃濃的青色光芒,漸漸地,色澤越來越淺,越來越淺,直到完全消失。
青靈知道蘇淺的身體與自己的內丹相容了,他的心裡卻沒有一點輕鬆。
蘇淺的性命是暫時保住了,可是,她的靈根俱毀,即便醒來,也只是一個毫無異能的普通人而已。
南宮墨謙將一切看在眼裡,心中不禁歎然,他再無知也知道青靈吐出送到蘇淺嘴上的東西是什麼,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與自己一樣,可以為蘇淺付出一切,或者,這個男人比自己還要愛蘇淺。
「她怎麼樣?」明明看到蘇淺的臉色有了些微好轉,南宮墨謙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靈根俱毀,即便醒來,也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虛弱女人罷了!」青靈回答得極是無奈。
南宮墨謙震驚了,他起先為蘇淺把脈的時候,已經發現了異常,可是,他真的不敢相信蘇淺的靈根已經毀了,現下,聽到青靈這樣說,憶及從蘇淺出事到現在,一切的一切,他不得不信。
靈根俱毀,意味著什麼?一向狂妄,高傲的蘇淺,若是知道自己喪失了一切異能,會有怎樣的反應,南宮墨謙不敢再想下去。
他心疼地看著床上沒有一絲生氣的蘇淺,話卻是對青靈說的。「你將內丹給了她,自己怎麼辦?」
「她的靈根毀了,身負重傷,又失了胎兒,身體極盡虛弱,若是不將內丹給她,她活不到天黑。」青靈的目光亦是沒有離開過蘇淺,他也恨自己,為什麼要對玄冰苦苦相逼,若是他逼退玄冰就回到蘇淺身邊,那麼,玄金、玄林二人便不可能有機會對蘇淺下手,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默中,氣氛變得有此怪異。
良久,青靈再次開口「你是木系異能者,是醫毒雙聖,你也應該知道,她的身體已經經不起任何折騰,若是不及時救她,那她的結局唯有死!」
「幾百年前,我親眼看著她倒在血泊中,幾百年後的今天,我又怎能再次親眼看著她在我眼前死去?別說內丹,就算耗盡我所有的修為,要了我這條命,我也會在所不惜。」
幾百年前?原來,他們真的早就相識,南宮墨謙心下有些瞭解。然,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與蘇淺也是認識了好久好久,遠比青靈認識蘇淺的時間要久,久到已經可以談婚論嫁。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自己愛蘇淺愛到可以割捨一切,不僅是自己高貴的身份,還有自己上萬年的修為,以及自己的生命。
「我以為自己的能力很強,可以與閻王搶人,直到她在我眼前倒下那一刻,直到對她所受的傷,無能為力的時候,我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不濟。木系異能者又如何,天下植物皆在手又如何?到最後,竟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可笑、可悲、可歎!」
在這樣的時刻,青靈與南宮墨謙都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愛意,亦不否認自己的能力有限,本該是情敵的兩人,在此刻竟對對方沒有一點敵意。他們的心中都知道,此時,什麼最重要,他們心繫蘇淺,哪裡還有時間去爭風吃醋呢?
「我的內丹可保她的性命,想要令她重修靈根,我想,必須上天庭一趟了。」青靈說著自己的想法。「我離開之後,你可憑你的本事幫她療傷、休養。」
「失去內丹,你的能力也隨之減少數倍,你確定可以安全的回來?」南宮墨謙終是收回目光,轉而看向青靈。他只是一條蛇精,天庭重地,怎是說闖就闖的地方?即便上得去,未必下得來!
「這些就勿需你操心了,我堂堂的妖界之王,怎會一點辦法都沒有呢?話雖這樣說,但也只有青靈自己知道,是怎樣的沒有把握,他也只盼太上老君顧忌蘇淺前生的身份,而下界幫忙。
南宮墨謙看著青靈,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你放心,有我的內丹護體,即便她的靈根俱毀,卻也是不會死的,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方法為她調養便可。你救人無數,對於心愛之人,我想你定會竭盡所能,讓她甦醒過來。」見南宮墨謙欲言又止,青靈繼續說道。「火麒麟亦是命懸一線,我會將其送到一個安全之地,若是她醒來問及,你如實告之便可!」
聽著青靈的話語,南宮墨謙總有一種錯覺,好像他是在安排後事一樣,聽著感覺怪異之極。
「就算付出一切,我也會讓她再次醒來,倒是你,天庭不易闖,萬事小心!」南宮墨謙不知道除了這樣一句話,還能說些什麼。
青靈再次深深地看了蘇淺一眼,轉身離去。
歌樂,即便忘記了前世的一切,你對她的心依舊不變,將她交予你,我才最為放心。你放心,天庭難闖,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付出性命,也會求得復她靈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