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靈善離開後的第二日,靈風便甦醒了。
當他睜開朦朧的雙眸時,一縷亮光照進他的眼底,有些刺目,令他頓時瞇了眼。
接著,他又徐徐睜開了眼眸,朦朧間,瞧見桌邊一抹背影,恍恍惚惚的,正在忙活著什麼,看身形並不像靈善,那究竟是誰呢?
靈風覺得這背影很熟悉,可卻偏偏想不起來此人究竟是誰。
「你……」靈風乾裂的薄唇輕啟,吐出一個沙啞乾澀的字,那聲音極小,但卻依舊清晰地聽到了李雪煙的耳中。
李雪煙聞聲,驚喜轉身,疾步走到靈風面前:「呆子,你總算醒了!」
直到李雪煙走進出聲,靈風這才驚覺來人竟然李雪煙,有些詫異,他往李雪煙的身後望了一眼,卻再沒有見到其他人,於是他撐起一口氣,斷斷續續地喊了一句:「禍,禍茬子……」
一句話,頓時讓李雪煙的笑顏頓在了嘴邊,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靈風:「死呆子,再亂說話小心我把你丟出去!哼!」
她那嬌嗔的模樣,不知為何就這麼逗樂了靈風,他輕笑兩聲,誰知就這麼扯到了傷口,頓時疼得抽了一口涼氣,咳了起來。
李雪煙一聽頓時有些緊張,急忙伸手,想也沒想地輕撫在他的胸口,眉頭緊皺,但嘴裡卻嘟嘟囔囔道:「你瞧你,報應吧!活該!」
對於李雪煙的突然碰觸,靈風猛然感到一陣激流從心底淌過,心頓時漏跳一拍。靈風悄然撇開臉,不敢直視李雪煙,隨即淡笑一下,找了個一個話題隨意說道:「我姐姐呢?」
「靈善啊,她卻找你家冷嫦曦去了。」李雪煙撇了撇嘴,隨意地說道。
靈風一聽這話,頓時瞪圓了眼眸,眼底流轉了一抹激動,他掙扎著起身詢問:「找到她了?她怎麼樣?」
聽到靈風口氣中的擔憂,李雪煙驟然覺得心底有些不是滋味,有點酸酸的,心口堵得慌,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好著呢!好得很!跟我師兄在一塊,還能有什麼不好呢!」
靈風一聽陳少煊跟在冷嫦曦身邊,眸色不覺稍稍暗淡了幾分,隨即,嘴角撇出一抹自嘲地苦笑:「那就好,她安全就好。」
李雪煙之前那見到靈風清醒的興奮,現在全因為他兩句話給破壞了。
說不上來為什麼不高興,李雪煙就是覺得心口堵著難受,一種淡淡的委屈從心底騰起。
她轉身回到桌邊,帶著幾分怨氣,端起桌上的藥,遞到靈風的面前:「喏,給你,快喝吧!」
靈風不明白李雪煙怎麼好好的,突然就生氣了,默不作聲地接過她手裡的藥碗,一口氣喝完之後,又送回了李雪煙的手裡。
李雪煙拿著藥碗,轉身擱回了桌上,背對著靈風,低頭擺弄著桌上的藥草。
靈風見她不說話,於是,也沒有主動開口,只是躺在榻上,望著李雪煙的背影,突然心底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覺得這一幕很溫暖,很和諧。
輕輕搖了搖頭,靈風自哂地扯出一抹笑意,甩掉心底的怪異感,徐徐閉上了眼眸,又睡了過去。
李雪煙聽不到身後的動靜,悄然轉了頭,眼角瞥了靈風一眼,發現他睡著了之後,不自覺地鼓起了腮幫子,出聲低罵了一句:「呆子……」
說完之後,李雪煙拿起桌上的碗和藥材轉身離開了屋子。
就在她合上屋門之際,靈風竟然悄然睜開了眼。
他輕蹙了眉頭,伸手撫摸上心口,不知為何,就在他聽聞李雪煙那句呆子時,心裡竟然有中怪怪的感覺。
閉上雙眸,靈風長歎了一口氣,回想起在遇襲時的那一幕,就在那劍光閃下的那一刻,他依舊清晰地記得自己腦海中除了在擔心冷嫦曦的安全之外,還閃現了李雪煙的身影,就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事情。
時間又匆匆過了兩日,靈風自從清醒了之後,傷口癒合得挺快,但他同李雪煙之間,卻變得有些怪異。
靈善原本說是三日便回,可現在日子過了四五日,依舊不見她的人影,靈風心底有了一些擔心。
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卻每日都要到門口張望。
「看什麼啊!靈善不會有事的,肯定是見到你家小姐太高興了,所以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李雪煙端著藥碗從屋裡走了出來,望著靈風張望的背影,心猛跳了一瞬。
最近,每次見到靈風,李雪煙都會有這種心跳漏上一拍的感覺,可這種感覺一直在困擾著她。自從見到靈風之後,李雪煙發現,自己心中對靈風的依賴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了,不再像以前那般,純粹地只是想找他鬥嘴。
現在,李雪煙瞧見靈風站在門外,就會忍不住念叨上兩句:「風大,回屋裡養身子!」
而靈風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對她的話愛答不理,反倒是會回頭應了一聲,乖乖地聽話回到屋中。
「姐姐去了這麼久,我有些擔心她是否會有意外發生。」靈風眉頭緊皺,心底忐忑不安。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那些追殺你們的人早就不見蹤跡了,過了這麼久,他們都沒有尋你們,不會這麼巧的。我想,定然是冷嫦曦捨不得靈善她走,所以留她在李家村多住了兩人。」李雪煙樂觀地說道。
靈風扭頭,望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之色,隨即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道:「但願吧。」
又是匆匆兩日的時光,一晃就過,靈風的心如同火燎一般著急,但面對李雪煙時,卻依舊面不改色。
但李雪煙卻從他執意要練武的執著中,瞧出了他的不安。
李雪煙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在他身後為他送藥,給他打水,實在是瞧不過去他的勉強之後,這才開口勸上兩句。
李雪煙的作為落在靈風眼中,總是在不經意間搔動了他的心底,那種不一樣的感覺讓靈風想要靠近,又想要逃離。
兩人之間那種感情模模糊糊地萌生,但卻彼此都沒有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