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一句話便踩住了郭婉柔的痛腳,令郭婉柔頓時青了臉。
好半響,這才說道:「相公有他的事情要忙,我總不能一直讓他陪著。」
好一套冠名堂皇的說辭,給自己架了一個台階,但顯然,夏夫人並不想讓她好過,揣著明白裝糊塗地說了一句:「可我今日過來的時候,聽說相公一早就去了後園啊!」
現在,關於後園,已經成了冷嫦曦的代名詞,所以,但凡說後園者,多指冷嫦曦的住處。因此,後園很少有人涉足。
郭婉柔聽到這話,頓時整張臉煞白煞白的,她再也裝不了淡然,一臉憤恨地望著夏夫人,冷笑道:「你今日來就是想看我笑話?哼!別忘了,相公就算寵著那小賤 人,我至少還有個孩子,還有地位,你呢?你有什麼?你什麼也沒有!」
「姐姐說什麼呢?我哪有什麼資格看姐姐的笑話啊,若說笑話,只怕是妹妹我的笑話吧。」夏夫人聽郭婉柔這麼一說,頓時便軟下了聲:「就像姐姐說的,我沒有孩子,又沒有地位,我怎麼敢看姐姐的笑話呢!」
聞言,郭婉柔臉色稍霽,但依然重重地哼了一聲。
夏夫人用眼角悄然地瞥向郭婉柔,挑著合適的話,小心地試探道:「姐姐,你瞧,自從那個小賤 人來了之後,相公就再沒瞧過我們一眼。」
郭婉柔端過丫頭遞過來的茶盞,輕輕地抿了一口:「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相公的心頭好呢?」
那話中帶著一股子的酸澀,也帶隱著淡淡的嫉恨。
夏夫人聞言,眼底流光一閃,隨即悄然撇著嘴角說道:「就算是心頭好,凡事也要有個先來後到。就像姐姐,既然是第一個過門的,自然要多受些疼愛才是。她一個無名小卒,能進宮就已經萬幸了,居然都不來向姐姐請安,實在有些過分了。」
夏夫人這話帶著一種赤落落地挑撥,郭婉柔自然是聽明白了。可她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眉眼間帶上了一絲淡然的笑意。
「看來,妹妹似乎也不怎麼待見那小賤 人啊!」郭婉柔輕輕摩挲著被修整得修長的指甲,斂著眉眼,輕輕地說道。
夏夫人一聽郭婉柔這麼問,當即快人快語道:「當然,自從她來了之後,我就沒見過相公一面了!」
夏夫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陌落,眼眸深處閃爍著陰狠。
她的神態落入郭婉柔的眼中,令郭婉柔滿意地點了點頭,一抹精光從腦海中閃過,悄然地瞥了一眼夏夫人,徐徐道:「但凡那賤 人在宮中一日,相公就不會瞧我們一眼,所以,你要學著看開一些。」
「看開?難道姐姐看得開?難道姐姐就甘心?我看不開,一點也沒辦法看開!」夏夫人激憤地喊著,手裡的手絹全都絞在了手指上。
「看不開又能怎樣?除非那小賤 人從此消失在相公的眼前。否者,就算看不開,苦的依舊是自己。」郭婉柔徐徐喝了一口人參雞湯,眼底流光一閃而過。
「那就讓她消失!」夏夫人已經被嫉恨蒙蔽了雙眼,只聽她惡狠狠地開口說道。
郭婉柔等的就是她這句話,有些人注定是要被當做槍頭使的。
只見,郭婉柔衝著貼身丫頭使了一個眼色,那丫頭便立即靈通地關上了屋門,接著郭婉柔裝作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要讓她消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現在,相公這麼護著她,這可不是開玩笑呢。」
「我知道不容易,這不是才來找姐姐商量麼!」夏夫人眼底狠戾乍現:「那小賤人一日不消失,我心裡就一日不舒坦!」
「在宮中下手,可不是一個好主意。」郭婉柔斂下眉眼,輕聲說道。
「所以,我想聽聽姐姐的意思,這宮中守衛森嚴,想要將她弄出去恐怕並不容易,再加上相公對她這麼上心,只怕稍微挨近一些,都會被懷疑。」夏夫人一邊小心地試探,一邊偷偷觀察著郭婉柔的神情。
郭婉柔沉默了半響,一句話也沒有說,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就在這時,站在郭婉柔身邊的丫頭突然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夫人,奴婢有個方法,保管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除去!」
郭婉柔聞言,抬眼瞧了她一眼,輕輕地吐出一個字:「說。」
那丫頭得了令,眼底狠光乍現,壓低了聲音徐徐說道:「在奴婢的家鄉,有這麼一個方法,將你憎恨的人紮成一個巴掌大的稻草人,把對方的生辰八字放在草人肚子中,每日子時用針在她心口上扎上三針,七七四十九日後,她就會魂歸西天,並且找不到蛛絲馬跡!到時,將這稻草人燒了!那她就永世不得超生!」
聞言,夏夫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你的這個方法可是巫蠱?」
「正是!」那丫頭坦然地點了頭。
頓時,夏夫人的眼底閃現出一抹猶豫。
在百年前,巫蠱曾經盛興一時。自從開朝以後,因為巫蠱太過殘忍,就被下了禁令,任何人都不能施行,但凡發現,一律處死!久而久之,巫蠱這東西就漸漸在人們的視野裡淡去,而關於巫蠱的事情,夏夫人也只是曾經聽人偷偷說過,很邪門,但很靈驗。
「這個……」夏夫人沒想到郭婉柔竟然想用巫蠱,一時眼神閃爍,變得心虛起來。
「這方法不錯!」郭婉柔說著這話,眼睛卻一眨不眨地望向夏夫人。
「可是……」夏夫人有了些掙扎的念頭。
可郭婉柔那裡會那麼輕易放過她,當即開口說道:「難道你希望看到相公以後日日都在後園?那個小賤 人我們不能輕易動她,唯一能用的辦法就只有巫蠱了!只要小心,沒有人會發現你做了什麼的!」
郭婉柔最後一句話並沒有說我們,而是說了你,顯然就是想讓自己從這場陰謀中抽身而出,卻又能得利。
夏夫人自然明白,可她卻並沒有計較什麼,僅僅只是沉思片刻,想了想開口問道:「關於巫蠱,我不甚瞭解。」
「妹妹放心好了,東西我會給你準備好,只要你每日子時,在心臟部位扎上三針就行!」郭婉柔巧舌如簧地蠱惑著夏夫人,同時不忘了煽風點火:「想想,只要冷嫦曦被除掉了,這文德殿中不是又只有你我二人?相公不寵我,我早就習慣了,有了孩子,我也不想去爭什麼。那最後得寵的,還不是你?」
夏夫人被郭婉柔這麼一說,頓時腦門一熱,當即應承了下來:「好!我聽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