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為何不同我相認?」完顏亮的話在冷嫦曦的耳邊飄蕩。
令冷嫦曦不覺挑高了眉頭,用一種幾近是看傻子的神情望著他,心底評估著,這娃的腦子到底是被門夾壞了多少啊!
久久,冷嫦曦這才長歎一口氣,挑了幾個比較能入耳的詞說道:「若是王爺沒有健忘的話,應該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見時多麼的不愉快吧?第二次相見,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而我只是一個低微的舞伶,我可不敢奢求王爺會冰釋前嫌啊!在這樣的情況下,難道王爺還指望我來個十八相認嗎?「
完顏亮在冷嫦曦那審視的眼光下,重重地哼了一聲,雖然不滿意她的說辭,但還是將手上的力道放鬆下來,冷嫦曦順勢掙脫開,完顏亮的眉頭輕皺了一瞬,卻也沒再勉強。
「你可知道本王找了你好久?」完顏亮一想起這事就極其的鬱悶,眼前這個女子擺了他一道,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現在突然出現,竟然是以別的面孔在自己身邊潛伏。這種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耍弄之事,任何人都不可忍耐,更何況他還是堂堂一朝的王爺!
「關於這個事情。小女確實不知!若是知道,定然不會再自投羅網!」冷嫦曦摸著鼻子,悻悻地將心聲說了出來。
誰想,話音才落,便踩到了完顏亮的痛腳。一想這個自己想念了這麼久的女人竟然千方百計的想要躲避自己,他心底就鬱結了一股惡氣。
「哼!那還真虧了你不知道啊!」完顏亮冷哼一聲,帶著幾分嘲諷說道。
他一想著,這個女子差點就同他擦身而過,背後就驚起一身冷汗。索性,上天有眼,還是將她送到了自己手中。這是否就是人們常說的冥冥之中自有命定呢?
以前,在知道自己被擺了一道之後,他只想把這狡猾的女人抓來,好好折磨一番。誰想,這想法在心中生根之後,在成長的過程中變了味道。他發現自己在想念著那女人的時候,多了這麼一絲心動!本以為這輩子就只能在想念中度過,卻沒想到真有能見到她的這一天。
現在這女人就落入他手,他不打算再放開,也不可能讓任何人再搶去。哪怕那個人是銀月,哪怕銀月的話是真的,哪怕他要承擔背信棄義之名,他也不在意!
「王爺,俗話說,不知者不為過。那事小人也權當自保,還望王爺海量,別再斤斤計較,成嗎?」冷嫦曦揮著爪子,抹過額頭的冷汗,都說不會叫的狗咬人了!瞧瞧完顏亮現在的模樣,那笑意中帶著猙獰。冷嫦曦還真怕他下一刻就朝自己撲來,來個吃干抹淨,不留痕。
「成!怎麼不成!愛妃都如此說了,本王哪裡還敢計較?」完顏亮唇角的笑意帶著一抹不懷好意,她的話他自然聽明白了,若是不計較那便是海量,若是計較,那就是說他堂堂王爺沒氣量了。
「我不是你愛妃!」冷嫦曦不喜歡他對自己的這個稱呼。
「眾口鑠金,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完顏亮毫不疑遲地點明事實。
冷嫦曦聞言,心底不覺騰起一股氣悶,這個男人真是橫豎也說不通啊!她沉思半響,幽幽開口說道:「我沒想到,王爺奪人之妻的手段如此地卑劣!」
「什麼意思!」完顏亮心底一緊,眼神銳利許多。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王爺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人 妻的含義吧?」冷嫦曦的嗓音清冽,帶著幾分譏諷。
完顏亮的身軀不著痕跡地微微顫抖了一下,手在袖中捏成了拳頭。他當然知道人 妻的意思,只是,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你竟然嫁人了!」
聽銀月說,他興許可以自欺欺人地當成是對方胡說八道,但聽冷嫦曦這麼說,他自覺不能再自欺下去了。
「對!嫁人了!」冷嫦曦在說道那三個字時,眼底不禁泛起一股柔光,她腦海中閃現的竟然是陳少煊的身影。雖然同陳少煊並未有過肌膚之親,但不知何時,在她心中,陳少煊竟然已經上升到她夫君的地位了。
此事若是讓陳少煊知道,不知他心底是多麼的歡喜啊!想起陳少煊,冷嫦曦那雙水眸不覺蒙上一層淡淡的憂傷。
完顏亮瞧著她的眼眸由淡然轉向柔和欣喜,在變成淡淡的憂傷,他的眼神逐漸轉冷,心底不覺一陣抽痛。
這樣的目光,他是第一次在冷嫦曦眼中瞧見,但卻不是對他的,這讓他感到更加的難受。
「那為何之前沒聽你說過?」完顏亮心底還抱有一絲希望。
「我以為王爺是君子,所以沒有必要說。」冷嫦曦輕笑一聲,那話裡的含義不言而喻。
「看來你現在認為我不是君子啊!」完顏亮自嘲,沒想到自己在乎的女子會這麼想他。
「若王爺是,那定然不會如此絞盡心思地將我陷入這眾口鑠金之地。」
原來她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以前不在意,是沒有觸到她的底線,更確切地說,興許是他這裡有她想要的東西!完顏亮一直不認為冷嫦曦是簡單的舞伶,之所以放在身邊也是為了想要監視,誰想,這一場監視,便落了整顆心,現在答案揭曉,他更是彌足深陷。
想到她終有一日會離他而去,他心底就通過一股驚惶,怒氣伴隨著話語脫口而出:「既然你知道,那就應該明白,你不可能逃出本王的手心!就算你以嫁為人婦,本王也不在意,大不了讓他落下休書!若是不願,便殺之!」
完顏亮的神情中透著一股肅殺,令冷嫦曦不覺皺了眉頭。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定是說得出做得到的!此刻,她擔心的並非是自己,而是陳少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