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沁園,冷嫦曦便瞧見阿麗兒站在院門口等著她。
「小姐,你回來了!」阿麗兒笑意盈盈地衝著冷嫦曦喊道。
「嗯」但冷嫦曦卻僅僅只是點了個頭。面對阿麗兒,在明知她是完顏亮的眼線下,冷嫦曦實在沒有辦法表現出熱情。
可阿麗兒並不介意,興許在她腦海中,就已經認為主子就該這樣。
只聽她興沖沖地說道:「小姐,你回來得正好,我剛剛去廚房端來一鍋熱的山雞湯,原本還想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怕冷了,正打算送回廚房暖著呢!沒想到,正想著,你就回來了!」
「山雞?」冷嫦曦頓了頓腳步。
「是啊!這山雞可是王爺前幾日特意進山打的呢!這不,昨日小姐才來,王爺就吩咐了廚子,給小姐燉山雞湯補身子!」阿麗兒喋喋不休地說著:「小姐你是從江南來的,可能有所不知,我們這北方的山雞啊,那可是大補的東西,一般只有富貴人家才能吃到呢!王爺心疼小姐,就吩咐了廚子。」
冷嫦曦聞言,挑了挑眉,有人給她大補,她自然樂意。她現在這樣的身子,確實需要好好的補一補了。想起曾經一幕,她的眼神又不覺暗了幾分,手無知覺地撫上了肚子。
然而,阿麗兒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只管走在她身後,跟著進了竹屋。
果然,剛跨入屋中,冷嫦曦便一眼瞧見了那一鍋還散發著熱氣的湯。
她逕自走到桌前坐下,阿麗兒急忙上前為她盛了一碗。
那湯散發著濃郁的鮮香之味,還帶著淡淡的人參的氣息,冷嫦曦一聞便知這湯裡放了不少大補的藥材,於是,什麼也沒說,逕自用勺喝了起來。
「小姐,王爺可真是寵你啊!要知道,這山雞自從王爺獵來之後,就只做過一回。宴請了眾位夫人一起品嚐。但從未見他單獨給過哪位夫人。小姐這剛來,王爺就賞賜了一隻山雞。要是讓那些夫人知道,恐怕要嫉妒死了呢!」阿麗兒的那張小嘴一隻不停地說著,而冷嫦曦卻悄然地皺了眉頭。
徐徐放了勺子,冷嫦曦接過阿麗兒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出聲問道:「阿麗兒,跟我說說完顏亮府中這些夫人吧。」
阿麗兒聞言,愣了一下,她之前見冷嫦曦不言不語,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沒料到她居然有此一問。
「阿麗兒?」冷嫦曦見她不說話,挑了眉頭,望了她一眼。
「啊!」阿麗兒驚覺回神,急忙說道:「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些夫人的事了?」
冷嫦曦撇了撇嘴角,喝了一口淡茶道:「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沒聽過嗎?」
「聽,聽過。」阿麗兒有些摸不著頭腦地點著頭:「難道小姐把那些夫人當成了敵人?」
「不是我想將她們當成敵人,而是她們把我當成了敵人。若是我再這麼懵懵懂懂的,讓人覺得我是軟柿子,豈不是任人拿捏?」說罷,冷嫦曦的視線冷冷淡淡地朝阿麗兒身上掃了一眼。
阿麗兒立刻打了個寒顫,悄悄退了半步,心中頓時明瞭,冷嫦曦定然是意有所指地再說昨日之事。
於是,阿麗兒低了頭,收起之前嬉笑的神態,帶著幾分恭敬說道:「回稟小姐,王爺府上一共有五位夫人。昨日您見到的夫人叫做瓦達,她是入府最早的。聽說瓦達夫人是右丞相庶出的女兒,所以在王府的地位在五位夫人之上。
古朵娜夫人是王爺最寵愛的,聽說是古侍郎的妹妹,所以身份也並不低。
另外還有三名夫人,都是一些大戶人家的庶女,不是特別受寵,在府中也並不出眾。但都挺安分守己的,所以王爺也一直讓她們跟在身邊。」
難怪那日瓦達說她身份低微,原來她父親竟然是右丞相。
聽著阿麗兒說的話,冷嫦曦心底大致有了一個譜。看來在完顏亮的女人中,唯一要提防的便是古朵娜和瓦達兩人,其餘那三名都是陪襯。
為了試探完顏亮,她此刻已經得罪了王府中最有權勢的兩個女人,只怕今後在王府中行事會有些難啊。
輕輕地搖了搖頭,冷嫦曦猛然想起了昨天瓦達說過的那句話——「別以為用手段住進了沁園就如此囂張。」
看來這個沁園也並不簡單,只怕另有故事,就是不知道阿麗兒知不知道。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冷嫦曦還是將這個疑問問了出來:「阿麗兒,我聽說沁園不是誰都能進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然而,話音才落,屋中便是一片靜謐,那阿麗兒頭低著,一句話也不說,手指頭悄然地攪在一起。
冷嫦曦不需多問,單看她的模樣就明白她肯定知道一些什麼事,而且這些事情恐怕並不簡單。
於是,她的眼神暗了暗,唇角翹起一抹冷笑:「怎麼,不能說?是被下了封口令還是見不得光的骯髒事?」
「沒,沒……」阿麗兒聽她這麼一說,連忙搖了頭,從冷嫦曦的話音中,阿麗兒聰明地聽出了主子的耐性不高,於是,想了半響,這才怯怯地開口道:「其實,小姐,這個事情奴婢也是聽說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說說看!」但凡有聽說,那必然就有事實,因為天下沒有空穴來風之事。
「聽說,這沁園以前是王爺最喜歡的一個女子所住的地方。王爺對那女子特別的疼愛,以至於對府中其他的夫人都視而不見。所以,這個沁園,沒有經過王爺的允許是不准人靠近的。」阿麗兒眼神有些閃爍。
冷嫦曦暗自笑了笑,既然她不想全說,那就別怪她一一相問。
「那名女子現在去哪了?」若是人還在,她相信,這個地方不會輪到她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