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在車上的幾人卻並不知曉。因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觸令他們放鬆了警惕。
陳少煊拚命地擦著臉,一臉的嫌惡,他用眼角瞥了瞥正笑得花枝招展的冷嫦曦,眼神中帶了幾分哀怨:「小寶兒,你相公我被一個男人調戲了,你就這麼開心嗎?」
俗話說,習慣成自然,陳少煊不斷在冷嫦曦面前自稱相公,多次之後,冷嫦曦竟然也習慣了,養成一種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自然。
冷嫦曦的本性就是一個土匪,這個時候,她非但沒有好好安慰陳少煊,還忙不迭地上前踩了兩腳:「少煊,你這是犧牲你一人,造福千萬家啊!不錯,很有思想覺悟,是個根正苗紅的好孩子,值得培養培養革命情操!」
「小寶兒……」陳少煊嘴角微微抽動,真不知道她那些聽不懂的話都是打哪學來的,一種無力感從心底騰起。
「行了,嫦曦,若不是先生,只怕現在被調戲的就是你了!」同在一旁捂著嘴偷笑的語嫣,實在有些同情陳少煊起來,終於,她輕咳一聲,拉了拉冷嫦曦的袖子,帶著幾分笑意提醒道。
經語嫣這麼一說,陳少煊這才想起梁琰那雙罪惡的爪子差點就摸上了冷嫦曦的臉的事實,他滿眼的陰鷙。在他印象中那小子應該不是如此好色之人啊!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認識冷嫦曦!
萌生了這樣的揣測之後,陳少煊的心「咯登」了一下,瞥了冷嫦曦一眼,試探地出口相問:「小寶兒,你認識完顏亮?」
一聽這名字,冷嫦曦便愣了一下,就算她再沒有知識,也聽過這號大人物的名號,然而,回想自己穿越後的十幾年心路歷程,這樣的大人物一般都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
於是,她搖了搖頭,當即否認道:「不認識!」
陳少煊望著她那清澈的雙眸,心底的疑惑更甚。看冷嫦曦的模樣,不像說謊,若當真不認識,那為何那人瞧她的眼神如此的奇怪?
為了更好的確認,陳少煊再次詢問了冷嫦曦:「那他剛剛為何看你的眼神好像是舊識一般?」
「誰剛剛看我的眼神?」冷嫦曦被陳少煊弄得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完顏亮。」陳少煊有些驚訝。
聽陳少煊這麼一說,冷嫦曦腦中閃過一個畫面,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頭皮開始發麻,她小心翼翼地確認道:「你說的完顏亮,是不是剛剛我們在城門口遇見的那個王爺?」
「你不知道?」聞言,陳少煊頓時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陳少煊話音一落,冷嫦曦那笑得花枝招展的容顏開始漸漸地枯萎,變成了一根苦瓜,她真的沒有想過那個人就是完顏亮啊!
現在仔細回想一下,這古人化名都和本名脫不了關係,像少煊的名字就是倒過來的,叫做軒少城,而完顏亮,倒過來就是梁琰去了一個完字啊!
梁琰,完顏亮,生生就是一個人啊!
頓時,冷嫦曦感到頭頂天雷滾滾,她怎麼就這麼賤,誰不惹,偏偏惹了一個歷史名人呢?
得知真相之後,冷嫦曦更加堅定了臉皮不可揭的決心。
「我,我不知道……」冷嫦曦哭喪著臉望向陳少煊,關於自己曾經那荒唐的偷看事件,她實在是不敢輕易向陳少煊坦白,最後只得隨便找了一個借口,諸如早就聽過他的大名等等。
雖然陳少煊對她的借口半信半疑,但還是讓她矇混了過去。
遼陽府是金朝的五京之一,雖然沒有會寧府那般繁華,但熱鬧的程度也不是一般的小城鎮能相比的。
雖然今日城門把守森嚴,可卻不影響城內的喧囂。
馬車走在遼陽府的街道上,熱鬧透過車門傳入車內,令冷嫦曦有些按耐不住地心癢。
她悄悄地掀開車簾的一角,看著那整齊的街道兩邊擺放的各色攤子,就有種想要上前挑選的衝動。
果然,女人都是逛街型的動物。
陳少煊看著她那泛著光的兩眼,寵溺地一把將她摟入懷中道:「小寶兒,等我們先找到落腳的地方了,再帶你來逛逛!」
「好!」冷嫦曦歡蹦地點了頭,果然還是陳少煊瞭解她啊!
馬車緩緩停在遼陽府最熱鬧的一家客棧門口,為了掩人耳目,玉楓下車要了兩間下房,冷嫦曦和語嫣一間,陳少煊和玉楓一間。
自從換了身份之後,陳少煊再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同冷嫦曦一個房間了,且不說那些偷香的福利少了很多,就連晚上想擁著她入眠都變成了一種奢侈。因此,他有時看向語嫣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怨憤,這種怨憤發洩出來,最直接的受難者就是玉楓,每日同自家公子獨處時,瞧著他那張冷臉,便覺得如沐寒風。
於是,冷嫦曦歡暢了,陳少煊鬱悶了,語嫣尷尬了,玉楓受苦了!
收拾好了行李之後,陳少煊迫不及待地敲響了冷嫦曦的房門。
語嫣「吱呀——」一聲把門打開,見是陳少煊,識趣地說了一句:「我有東西落在了馬車上。」之後,便轉身飛快地在陳少煊滿意的眼神下逃離了現場。
陳少煊迅速竄入門內,輕輕地關上了房門,落了門閂。
他滿眼愛意地瞧著正背對著他彎腰收拾床鋪的冷嫦曦,一股濃濃的思念之情驅使他快步朝冷嫦曦走去。
接著陳少煊從她身後一把將她摟入懷中,低聲喃呢了一句:「小寶兒,我好想你!」
冷嫦曦的心因為他這句思念而劇烈的跳動著。感受著陳少煊滾燙的身軀,冷嫦曦有且嬌怯道:「少煊,我們不是天天都見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