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陷入了一片靜謐之中,渲染上了幾許沉重的氣氛,冷嫦曦將紙條還給了陳少煊。
陳少煊在手中使勁一捏,頓時那紙片化作了粉糜。
「少煊,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冷嫦曦認真地望著陳少煊。
陳少煊卻陷入了沉思之中。
好半響,他才皺著眉峰,輕輕地搖了搖頭,眼底閃過一絲狠戾道:「我沒想到他居然有這等本事!」
那張紙條確實猶如一道晴空霹靂,將他們原有的所有計劃全都給打亂了。
原來,歐陽軒已經得知消息,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然讓那些金賊為了他封鎖了遼陽府。現在遼陽府出去容易,進去難,但凡進入遼陽府的人都一律要經過盤查,稍有可疑,立即抓住。他這招寧可錯殺一千,不肯放過一個的狠手段,令陳少煊感到有些棘手了。
另外,楊戩的身份恐怕已經暴露了,但因為顧及楊家在金朝的影響力,還沒有人敢輕易動他。即便如此,楊家現在也被暗中嚴密監控著,稍有不慎,只怕會連累整個家族。在這樣的情況下,楊戩是寸步難行啊!
「少煊,我們還有別的路可以選嗎?既然不能走遼陽府,能不能往別的地方繞進會寧府?楊兄現在的情況是自身難保,這次的行動我覺得還是讓他別衝動的為好。」冷嫦曦也跟著靜思了半響,徐徐開口。
然而,陳少煊卻沉重地搖了搖頭:「恐怕不行。他們之所以封鎖遼陽府,不僅僅是因為方便監視楊家,同時也是因為遼陽府是會寧府的必經之道,若是想進會寧府,不經過遼陽府是不可能的事。歐陽軒這是一石二鳥之計,把所有的可能都給防範了!是我們太大意了!」
陳少煊咬牙切齒地說道。
聽他這麼說,冷嫦曦心下微微有些黯然,她帶著幾分自責道:「少煊,都是我,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耽誤這麼多的時間。」
陳少煊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眼色不覺放柔了一些:「你在說什麼呢?這件事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的,跟你無關啊!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事情。」
聽陳少煊這麼說,冷嫦曦更加的不是滋味起來,即便這樣了,陳少煊也捨不得責怪她半句。
「這件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會另外想辦法。」陳少煊有些心疼地看著她沉鬱的一張臉,有些後悔讓她知道事實了。
冷嫦曦斂下眉眼,仔細地在腦海中思索著,半響,一抹精光劃過,她挑眉望向陳少煊問道:「少煊,那金賊封鎖了遼陽府,不至於誰也不讓通行。若是喬裝打扮,恐怕還是可以混進去的。」
「我也想過喬裝,可那喬裝那裡容易呢!一旦被拆穿了,只怕後果不堪設想。」陳少煊皺著眉頭輕歎,搖了搖頭。
「那可不一定!」冷嫦曦眼底眼中閃過一絲異彩,唇角彎起得意的笑意。
這般精靈古怪的冷嫦曦,陳少煊好久沒有見過了,一時不查竟然瞧得入了迷。
她眼底的那抹算計,讓陳少煊幾乎為之瘋狂,不知覺中,竟然跟著她的思緒問道:「難道小寶兒有什麼好辦法?」
「少煊,我且問你,若是喬裝打扮,你一般會扮成什麼人?」冷嫦曦的眼中閃著精光。
「商賈,一般都是藥商,鹽商什麼的,比較不容易引人注意。」陳少煊如實地說道。
「那你再想想,若是你是官兵,你會重點盤查哪些人?」冷嫦曦的聲音微微上揚。
陳少煊被她這麼一點撥,頓時眉峰上挑,露出一抹了然之色:「當然是這類最容易喬裝的人!」
「那不就結了?只要避開這些人,我們的喬裝就很容易能矇混過關!」她的口氣中帶著堅決的肯定,陳少煊聞之,竟然感到一股久違的興奮。
「那你覺得我們喬裝成什麼比較好?」
「舞伶!」冷嫦曦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
「不行!」一聽她的回答,陳少煊毫不猶豫地便拒絕了,想想也知道,她的這個計劃風險有多大,現在外面風聲正緊,追兵步步緊逼,她若是再化身舞伶,只怕更容易招惹是非。
冷嫦曦顯然知道他的想法,只見她衝著陳少煊狡黠一笑道:「少煊,你只想到扮成舞伶的危險,可有想到往往最危險的事情就是最安全的遮掩?」
「怎麼說?」陳少煊挑高了眉峰,但眼底卻還是不認同。
「先說那些追兵,按照常理,他們不會去留意一個舞伶,雖然知道我會跳舞,但也不敢相信我居然敢露出舞技。所以反其道而行之,反而能躲過追兵的糾纏。再說說那把守森嚴的遼陽府吧,用舞伶的身份進入,只怕要比用商賈的身份容易得多呢!」冷嫦曦爭對他心底疙瘩一一解釋。
陳少煊聽聞,顯然面容上有些鬆動,他緊蹙眉頭沉思了片刻,這才鬆了口問道:「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少煊,你不覺得我這張臉看起來有點異域的感覺嗎?」冷嫦曦調皮地衝著陳少煊眨了眨眼。
陳少煊被她逗得笑了出聲,輕輕地彈了她的額頭一下:「還很妖冶和勾人!」
「嗯這個誇獎很贊!」說罷,冷嫦曦衝著陳少煊沾沾自喜地豎起了大拇指。
陳少煊一見這個動作,頓時愣住了,他鳳眸中閃過一絲不解:「這個不是牛的意思嗎?」
想起自己曾經研究了很久關於牛和這個動作的聯繫,陳少煊便迷糊了,這好不容易弄明白的事情,怎麼又變成了「贊?」
冷嫦曦見他迷茫的神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含糊地解釋道:「牛就是贊,就是這個動作啦!」
陳少煊頭疼地看了她一眼:「小寶兒,我們不討論牛和讚的這個大拇指關係了,還是說說你的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