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嫦曦還未來得及阻止,他就已經把粥嚥下了肚,還一個勁的誇獎,令她想起曾經在宮中的一幕。
「這不是等著你嗎?快嘗嘗,這都是我親手做的!」
「小寶兒,你這是打算謀殺親夫嗎?」
「這個是什麼?」
「米飯,我不小心忘記了攪動,它就變成了這樣。」
「小寶兒,這,又是什麼?」
「白菜葉,放得早了一些。」
「小寶兒,其實,你已經很好了,不用勉強自己做這些,有廚子在,你想吃什麼,儘管吩咐就行。你就是你,不用跟別人比,就算你一無是處,還是我最愛的小寶兒!明白嗎?」
物是人已非,那些過往的曾經如同煙雲一般,一一在冷嫦曦面前閃現,卻又如此的遙遠。
她也曾為了一個男人辛苦下廚,結果換回來的竟然只是一個拐著彎的嫌棄。
「小寶兒……」陳少煊見她眼底渙散,唇角一抹苦笑的自嘲,不覺又心疼上了幾分,不僅僅是為自己,更是為了冷嫦曦。
「要是不好吃,就別勉強了。」冷嫦曦見他那一碗粥都快到了底,心底有些過意不去,也有一些暖意。
「誰說的。小寶兒為我煮的粥,就算是放了毒藥,那也是美味的。」陳少煊挑著眉,用開玩笑的口氣說著感人的愛語。
冷嫦曦不是沒聽懂,只是,現在她的心全都被掏空了,她怕了,對於陳少煊,她只能裝傻充愣,注定要對不起的人,她不能輕易地給出任何的希望,就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於是,她淡淡一笑,什麼也沒說。
倒是李雪煙卻已經看不過去了。
她攪動著碗裡那黑乎乎的東西,心中對自家五師兄的崇拜之情更上一層樓,這玩意恐怕比毒藥更恐怖吧,於是,她悻悻地低聲道了一句:「師兄你真會說話,要我,也寧願喝毒藥……」
聞言,陳少煊手中的動作頓了頓,頭也不抬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放在李雪煙面前,淡然道:「去後山挖個坑,自己跳進去,喝了它。」
這話讓李雪煙準備伸出去拿過小瓶子的手抖了抖,又悄悄地縮了回來。她又被自家的無良師兄給坑了!李雪煙滿眼含恨地無聲控訴朝著冷嫦曦射來。
冷嫦曦「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先前心底那些小愁緒頓時散了不少,她戲謔地望了一眼陳少煊,訕笑道:「少煊,沒看出來,原來你還是一個幽默的男人啊!」
此言讓陳少煊頭上三條黑線,憋了半響,這才打著花腔低聲詢問:「敢問娘子,這幽默何解?」
好吧,古人不懂幽默,是她冷嫦曦先進了。
想了半天,冷嫦曦這才訥訥開口:「幽默就是風趣的另解。」
「啊!原來,為夫在娘子眼中還有些風趣啊!真是過獎了!」陳少煊挑眉低笑,惹得冷嫦曦不覺紅了臉。
「五師兄,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你的臉皮也能這麼厚!」實在有些看不下去的李雪煙一臉嫌棄,嘖嘖兩聲,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怎麼還在這?難不成還等著師兄給你挖坑?」陳少煊故作驚訝狀,望著李雪煙,一副你如何還不走的神態,引得李雪煙七竅生煙。
冷嫦曦被他倆逗得哈哈大笑。
這麼久了,陳少煊終於瞧見了她那毫無負擔的笑顏,頓時鬆了一口氣,跟著臉上也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李雪煙的眼神來回在兩人之間打轉,看了冷嫦曦又瞧過陳少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被陳少煊當猴耍了,為的就是博得美人一笑!
「五師兄!」李雪煙這下可是真的生氣了,筷子重重地落在了桌上,狠狠地瞪著陳少煊,一臉控訴狀。
歇了笑意,冷嫦曦望著李雪煙那張怒顏,腦中一抹精光閃過,只聽她風輕雲淡地開口衝著李雪煙道:「雪煙,我有件極其重要的事情,想拜託你幫忙,行嗎?」
「不行!」李雪煙本就一直在同冷嫦曦慪氣,現在被陳少煊又給激怒,哪有那麼好說話的?一聽冷嫦曦要拜託自己,想都沒想就開口拒絕了。
「雪煙……」陳少煊雖然不知道冷嫦曦打著什麼算盤但聽李雪煙這麼堅決地拒絕,當即心下便不高興起來。
不過冷嫦曦卻抬手制止了他接著要說的話,淡笑地望著李雪煙:「你就不問問我要拜託你什麼事嗎?」
「不問!肯定沒什麼好事!」就算是什麼好事,從她冷嫦曦口中說出來的她李雪煙都不屑行之!這後面一句,李雪煙是放在心裡頭嘀咕的。
冷嫦曦好笑地暗中抬眉,故作為難狀:「既然雪煙不願意就算了,哎,看來靈風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啊!」
當靈風兩字輕輕飄入李雪煙的耳中之時,她輕輕地顫了顫,屁 股不踏實地在椅子上挪動了一下,眼角悄悄地瞥了冷嫦曦一眼。
可是冷嫦曦卻壞心地不再繼續往下說,轉而朝陳少煊道了一句:「少煊,李家村雖好,但也不能常呆,我現在這個境況,就怕給阿才哥他們帶來麻煩。」
「再等兩日,等我做好了面皮,你養好了傷,我們就上路。」陳少煊不動聲色配合著冷嫦曦,眼角卻瞥向李雪煙。
李雪煙在這兩個混世魔頭的面前,畢竟道行還是太過淺顯了一些,兩人不過才對答了一回,她便已經沉不住氣了。
當即瞪圓了眼睛,惡狠狠地質問:「喂!說清楚,靈風怎麼?」
「靈風?雪煙,你不是不想幫我的忙嗎?」冷嫦曦故作一臉錯愕,望向李雪煙,令李雪煙瞧得咬牙切齒,自家師兄欺負她就算了,一個外人也如此欺負她!此仇不報非女子!不過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口氣,她李雪煙先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