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煊從懷中掏出一瓶藥膏,仔細地抹在冷嫦曦的腳脖子上:「你這傷要養好的話恐怕要十天半月才行,這段時間我們就住在李家村吧。村後有一間空屋子,我一會同阿才說說,相信他們不會反對。」
「嗯。」冷嫦曦聽著陳少煊的安排,順從地點了點頭。
以她現在這個樣子確實不能趕路,還不如先暫時住在李家村,一切從長計議。
兩人都不再說話,溫潤的氣息流淌在兩人之間,陳少煊手下的動作不停,按得冷嫦曦舒服了不少。
正在此時,張嬸大大咧咧地推門而入:「冷姑娘,公子,飯菜都做好了,我給你們端進來吧!」
那一嗓子伴著門響,頓時劃破了這一室的溫馨,兩人躲閃不及,冷嫦曦的腳丫子還擱在陳少煊的手心中。
張嬸推門進入瞧見的便是這麼一幕,當即曖 昧地沖兩人眨巴眨巴眼睛,急忙退了出去:「哎呦,瞧我這個老婆子心急的。打擾你們兩夫妻了,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走,這就走!」
「哎,張嬸……」冷嫦曦才想喚住張嬸解釋,結果張嬸留給她的卻真是一張門板。
頓時,冷嫦曦滿面通紅,狠狠地瞪了陳少煊一眼,而陳少煊則無辜地聳了聳,一臉無辜狀,低頭卻掩不住唇角開心的笑意。
但凡瞭解老村長家情況的人都知道,老村長家當家作主的並非男士,而是張嬸!
冷嫦曦是張嬸的兒子阿才給撿回來的,她的命是張嬸給救的,她要在李家村養傷,張嬸自然也樂意,這一對漂亮的玉人兒放在眼前,就算不是自家的也賞心悅目不是。於是,對於陳少煊他們想要停留在李家村養傷的想法,張嬸大手一揮,同意了!
老村長連投反對票的權力都沒有!
前晚陳少煊他們住的那件破房子,張嬸帶著阿才又再次收拾了一番,空出了兩間房,小一些的安排給了李雪煙,大一些的則給陳少煊他們「夫妻倆」。
陳少煊抱著冷嫦曦跟在張嬸後面大搖大擺地入住了那間破瓦房,出門在外,能有這樣的收留對他們來說已經算是恩賜了,自然也沒人去在意那房子頂上究竟有幾個洞,牆角住了幾家老鼠。
安排妥當,張嬸臨走前,還不忘丟了一記曖 昧的眼神給冷嫦曦,令冷嫦曦嫣然紅了臉。
「張嬸,請留步。」陳少煊將冷嫦曦輕輕地放在床榻上,追著張嬸出了屋門,在破院外的柵欄外將張嬸叫住了腳。
「公子,什麼事?」張嬸笑瞇瞇地轉身望著陳少煊,心底不斷感慨,這個男人真是無論看多少次都如此賞心悅目啊!
「張嬸救了我家夫人一命,在下到現在都沒好好感激,實在有些慚愧!」陳少煊恭恭敬敬地給張嬸作了一個揖,江湖人,一向都是性情中人,是非恩怨分明,這張嬸救了冷嫦曦,就相當於救了他陳少煊的命一般重要,他打心眼裡感激著這對母子。
「公,公子,這個,舉手之勞而已,不用客氣,我本就是大夫,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公子你太多禮了!」張嬸被陳少煊這一舉動弄得有些受寵若驚,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張嬸,我們夫妻兩和小妹可能會在你們這裡叨擾些時日,叨擾你們不說,還會給你們帶來負擔。這些碎銀你們且拿著,貼補一下家用,這樣我們住起來也心安理得一些。」陳少煊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荷包,裡面裝著幾十兩銀子,他毫不客氣的塞到了張嬸的手中。
張嬸驚得目瞪口呆,就算她是見過一些世面的,也不曾瞧見如此之多的銀兩啊。這些銀兩足夠普通百姓一家人活一輩子了!
「不,不,不行,這可使不得!」張嬸連忙推拒,無功不受祿,這個道理她懂,不過是救了一個人,前後花不了幾個錢,結果人家給她送來這麼一筆橫財,仍誰都會受寵若驚啊!
「張嬸,你就收著吧,我家夫人特意交代的,若是你不收,就是看不起她,就是後悔救了她,她也只能遺憾離開了。」陳少煊知道張嬸心軟,於是抬出冷嫦曦來說事。
「這,這也太多了,我們家受不起啊!」
張嬸為難,接吧,那些銀子實在太多了,她受不起,不接吧,若當真如陳少煊所說,就是看不起冷嫦曦了。這一下還真是進退兩難啊。
「張嬸,我們在這裡少不得給你們添麻煩,吃喝用度都是要花銀子的,這些你就拿著。一會阿才兄不是要去鎮裡嗎,煩請他買幾床被子和褥子回來吧。我家夫人受傷,需要補身子,讓阿才兄買些雞鴨之類的東西,再另外去藥店稱一兩人參回來吧。」陳少煊知道張嬸的不好意思,於是他刻意讓阿才去城裡幫他買東西。
張嬸自然知道陳少煊這麼說是為了讓她寬心,只是那些東西就連一錠銀子都花不了,但她也知道這銀子是拒絕不了,只得一個勁地道謝接了過來。
陳少煊轉身回了屋中,一眼便瞧見冷嫦曦靠在床頭,衝著他扯了扯嘴角。
一股暖意頓時盈溢在心間,彷彿兩人真成了老夫老妻一般,這種溫馨是他一直所期待的,只有和對的人在一起,才能體會出的一種幸福。
「你把銀兩給張嬸了嗎?」冷嫦曦瞧見陳少煊想自己走來,自然發問。
「給了。」
「那就好,我們還要在這裡叨擾好幾日,若是不給,實在說不過去。」陳少煊做事,她一向放心。
「哦,對了,雪煙還好嗎?」接著,她想到了李雪煙,那個丫頭,自從知道靈風出事之後就不曾再正眼瞧過她一下,連話也不肯多說,剛剛進了院子,便鑽入屋中,「砰」一聲緊緊地關了門。
「有什麼不好的,不用管她,她那脾氣,冷上她兩天就沒事了!」一提到那禍茬子,陳少煊就頭疼,想起她之前對冷嫦曦那不客氣的指責,他便心中有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