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煊!少煊!」冷嫦曦見陳少煊昏死過去,不斷地疾呼著。
解決了剩下幾名黑衣人的楊戩和李雪煙也急忙趕到冷嫦曦身邊,李雪煙瞧著躺在冷嫦曦懷中一動不動的師兄,驚惶地跌坐在地上,滿臉都是淚水:「五師兄!五師兄!」
此刻,陳少煊命在旦夕,冷嫦曦無暇顧及其他,她只想將他救活,於是,當機立斷抬起袖子往臉上抹了一把淚水,緊接著沉聲吩咐:「楊兄,你和我負責將少煊先送回客棧,雪煙姑娘,你趕緊去鎮上找大夫!」
聞言,楊戩不禁抬頭望了她一眼,為這女人此刻的魄力感到不可思議,這一瞬,他似乎有些明白陳少煊為何對她心心唸唸這麼多年了。
「好,好,好,我馬上去!」李雪煙不覺間已經將冷嫦曦當作了主心骨,她胡亂抹了自己一把眼淚,從地上爬起,迅速地往鎮裡跑去。
而楊戩也迅速小心地將陳少煊背起,往客棧趕去。
那鎮上的客棧經歷如此一場洗禮,早就變得殘破不堪,店裡的客人都被驚嚇得連夜逃走,唯獨剩下無法離開的老闆和小二,躲在客棧中哆哆嗦嗦的。
「小心些,別碰著了!」冷嫦曦的聲音從客棧外傳來。
那小二在老闆的吩咐下,不得不探出半個腦袋,循聲望去,一見居然是冷嫦曦那一行禍秧子,當即又將頭縮了回來。
「小二!小二!」一踏入客棧的大門,楊戩便迫不及待地扯開了嗓門,喊了好幾聲,才見那小二哆哆嗦嗦地從櫃檯後面爬了出來。
「趕緊給我準備一盆熱水!快!」冷嫦曦急聲吩咐。
但那小二非但沒動,還欲言又止地瞧著她,一臉為難的模樣。
「你還愣著幹嘛?趕快準備熱水!」性命攸關的時刻,分秒必爭,冷嫦曦卻見他一動不動,心底當即上了一把火。
「那個,那個,客官,你們還是到別處吧!」小二結結巴巴地站在櫃檯後說著。
「你說什麼?」冷嫦曦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小二的領子,陳少煊命在旦夕,他卻要趕他們走!
「那個,那,那個,客官,您瞧,您們這麼一鬧,我們,我們,這客棧,損失,損失不小,以後,以後還,還怎麼開啊?」小二一邊拽著自己的領子,一邊哆嗦地說著。
冷嫦曦聞言,瞇了眼,惡狠狠地盯了他良久,冷笑一聲,放開那小二,從懷中掏出一疊會子,放在櫃檯上,輕蔑道:「這些夠不夠?」
還蹲在櫃檯下面的老闆瞧見這麼多會子,頓時雙眼一亮,急忙起身,一邊將那些會子全揣入袖袋中,一邊諂笑著點頭:「夠了,夠了!幾位想住多久都行,有什麼吩咐也儘管開口!」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燒水!」那老闆踹了一腳小二,催他去燒水。
冷嫦曦再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有錢好辦事,若不是看在會子的面子上,只怕今晚他們都要露宿了。
由於原來那間屋子已經被毀,他們從新換了一間上房。
楊戩將陳少煊小心翼翼地放到床榻上,轉身望著冷嫦曦,這一刻,他也不禁將她當成了主心骨。
「把他衣服全都脫了,我要看看他的傷口!」冷嫦曦一邊利落地吩咐著,一邊將在屋裡找到的幾張乾淨的床單全撕成了條狀。
楊戩雖然不知道她做什麼,但還是沒有多問,迅速又小心地將陳少煊的衣服除去。
頓時,陳少煊身上那深深淺淺的傷口便暴露在他們眼前。
看著那些傷口,冷嫦曦不覺倒吸一口涼氣,緊蹙著眉頭,心底微微有些發疼。
「咚咚」門上傳來輕敲,楊戩頓時緊握手中的劍,警惕道:「誰?」
「公子,您要的熱水燒好了!」小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把壺放在外面,你休息去吧。」楊戩直到聽不見小二的腳步聲後才小心翼翼地開了門,將那壺熱水提進了屋中。
「楊兄,你去準備一壇烈酒,然後找一些針線!」冷嫦曦將沾了熱水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擦在陳少煊身上,將多餘的血跡擦去。
就在她剛把陳少煊收拾完後,門外傳來李雪煙的聲音:「冷公子,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楊戩開了門,便見李雪煙手中拽著一名年輕男子的手,使勁往裡拖。
「快!趕緊給他治傷!」李雪煙把那男子往陳少煊床前一丟,急聲吩咐道。
那名男子踉蹌兩步才站穩身子,一臉快要哭出來的神情哀求道:「女俠,您行行好,放過小的吧!小的不是大夫啊!」
「怎麼回事?」一聽他不是大夫,楊戩便急皺了眉頭,望著李雪煙。
「這位大俠,我們大夫去臨鎮巡診去了,這幾日不在家,小的只是幫著大夫看看藥堂子的學徒啊!」這學徒瞥了眼重傷的陳少煊,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傷得這麼重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讓他如何敢輕易下手。
「你們鎮子中還有大夫嗎?」楊戩一聽也急了,一步向前抓著他的肩吼著。
「沒,沒……」
「即便有,也來不及了!」冷嫦曦打斷了學徒的話,果斷地開口:「只能這樣了,你留下來幫我的忙!」
聞言,眾人一愣,楊戩率先問了出來:「冷兄,你會醫術?」
「略懂皮毛,我的第一個患者就是少煊,傷得也像這樣重。」冷嫦曦一面挽起袖子,一面回答。
她的話頓時讓楊戩放了心。
楊戩看了一眼陳少煊,看來自己師弟跟她的緣分還真一場血緣啊!
「你會針灸嗎?」冷嫦曦利落自信的口氣如同定心丸一般,讓那學徒霎時就穩住了心神。
「跟著大夫學過一些。」那學徒說道。
「刀劍傷方面的藥材帶了嗎?」冷嫦曦瞥了一眼他背後的藥箱。
「帶了,那位姑娘將我拉來的時候,草草地說了病情,所以帶了一些。」
學徒放下藥箱,冷嫦曦打開仔細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仔細地吩咐道:「雪煙姑娘,門外的守護就交給你了,楊兄,守住屋內的窗戶。任何人都不能放入。這位兄弟,麻煩你幫我一起醫治。」
一一吩咐完畢,冷嫦曦又點亮了兩盞油燈,讓屋內更加明亮,隨後,將手洗乾淨,便開始用烈酒為陳少煊清洗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