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羅裙  第3卷 竟然是你!
    「姑,姑,姑姑……」那男子一臉冷汗,整張臉變得青白青白的,連話都所不清了。

    「就算叫奶奶也沒有用!」冷嫦曦腳下的力道越來越重,那男子疼得撕心裂肺地嚎叫,卻又掙脫不開,一個勁地叫著救命。

    周圍的人皆驚得不知如何是好,同時又畏於冷嫦曦殘忍的手段,都不敢上前多說一句話。

    瞧著那男子疼夠了,冷嫦曦露出一抹冷笑,眼都不眨地抬腳,狠狠地踩了上去,霎時,在周圍的一片呼聲中,那可憐的男子褲襠處滲出點點血紅。

    王嬤嬤見狀,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悄悄瞥了一眼冷嫦曦。只見她面不改色地望著躺在地上捂著下腹打滾的男子,王嬤嬤忽然有種錯覺,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一股霸氣,她惹不起的霸氣。

    正想著接下來要如何開口收拾殘局之時,王嬤嬤只見冷嫦曦突然轉向自己,笑意盈然道:「王嬤嬤,不是要帶我去後堂嗎?」

    「哦,哦……」那王嬤嬤急忙露出一張笑臉,卻比哭還要難看,悔不當初,她能有說不的權利嗎?這女土匪哪裡是什麼搖錢樹,根本就是一尊煞佛啊!才一來她這芙蓉暖春就捅出這麼一樁簍子。

    跟在王嬤嬤身後往裡走,冷嫦曦回頭再瞧了一眼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子,同時抬眼掃視了一下圍觀的眾人,滿意地看著他們皆一臉驚懼地往後退了一大步,這下,她看誰還敢打她的主意!

    繞過前廳正中央那副巨大的百仙夜宴圖,冷嫦曦便瞧見幾條迂迂迴回的迴廊,包裹著一汪碧池,半池碧水,半池蓮,金鱗在那碧水中遊玩嬉戲,映照在水中的芙蓉冶艷生輝。

    順著迴廊往裡走,便見一扇守衛把守的拱門,穿過拱門,裡面居然別有洞天。

    一個個院子都是建在水上的,通過迂迴的長廊相連接,芙蓉滿滿當當地盛開著,彷彿一直燒到了天邊一般。水中的金鱗不時躍出水面,「撲通」一聲落入水中,濺起幾滴水珠滾在荷葉上,好似珍珠一般晶瑩剔透。

    果然,這芙蓉暖香確實不虧是名滿京城的第一青樓,擔得起這個名號,也難怪那些達官顯貴們愛往這裡跑。這樣一比較起來,那奢華的大廳讓冷嫦曦突然覺得太過寒酸了些。

    「這就是芙蓉暖香的後堂?」冷嫦曦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一些悠揚的音樂和醉人的歌聲,確實,前廳那靡靡之音與之有著天壤之別。

    「對,這就是後堂,我們後堂總共就只有十一間屋子,分別按照排名住芙蓉暖香的頭十位姑娘。」那王嬤嬤聽冷嫦曦開口問,於是急忙解釋道。

    「排名?」冷嫦曦挑眉,暗自訕笑:這果然是從古自今,競爭無處不在,就連當妓,都還要爭搶一番。

    「是的,這名次每隔半年便競選一次,這樣對姑娘們都公平,也能調動她們的積極性。」

    「那你們十位姑娘早就入住了,你將我領到這後堂,讓我住哪?」冷嫦曦冷冷訕笑,接著道:「難道那第十一間房子就是為我準備的?」

    冷嫦曦抬頭隨意地掃了一眼眼前的院落,只見在最中間的一座小樓最為顯眼,不僅高,還氣勢滂沱,搭襯在周圍一應嬌柔的院落裡,非但不顯突兀奇怪,反而還讓人有種和諧的美感。

    冷嫦曦看著那座樓,暗自揣測,若是沒有猜錯,那樓一定就是特殊的第十一間房。

    「姑娘啊,這話可不能亂說啊!」那王嬤嬤聽她這麼一說,急忙拉了她一把:「這第十一間房子可不是給姑娘們住的,所以你今晚就講究一下,在金蓮的房中住一下吧,她的屋子大一些。」

    「哦?為何不給姑娘們住?」住哪冷嫦曦都沒意見,反正只是一個晚上,但王嬤嬤的話卻勾起了她的好奇。

    「姑娘有所不知,你瞧見那座樓了嗎?」王嬤嬤遙指了那座高樓,冷嫦曦順著瞧去,果然是它!

    「那座樓怎麼了?」冷嫦曦不動聲色。

    「姑娘,那座樓是閣主住的地方,在這後堂,你哪裡都能去,唯獨沒有經過同意絕對不能進入那座樓。」王嬤嬤的口氣慎重又小心,勾起了冷嫦曦的好奇之心:「為何?這閣主究竟是何方神聖?」

    「姑娘啊,話可要小心著說!」聽冷嫦曦那囂張的口氣,王嬤嬤驟然變了臉,急忙一把將她的嘴摀住,在她耳邊輕聲道:「這閣主便是芙蓉暖春的真正主人。」

    「這芙蓉暖春不是你的嗎?」冷嫦曦聞言詫異。

    「姑娘,老生哪裡會有這等財力啊,這都是閣主的。以前閣主總是不在,一年半載才來這裡巡視一回。所以這才找了我王嬤嬤幫著看管。這次定都大典,不知怎麼,閣主似乎很有興趣,來這芙蓉暖春一住就是將近兩個月,現在大典結束,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那王嬤嬤的聲音悄悄的,若不是冷嫦曦聽力極佳,怕也是聽不明白的。

    「你們怎麼那麼怕閣主,難不成她是豺狼虎豹?」冷嫦曦也跟著壓低了聲音,在她心裡,早就將那閣主歸類為女人了。

    「那倒不是,只是閣主似乎並不喜歡姑娘們親近,總是冷著一張臉,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上前了。」王嬤嬤低聲解釋。

    聞言,冷嫦曦輕輕點了點頭,心底早將這廝歸類為虎姑婆一類的人物,心底雖有些好奇,但也不再過多詢問,畢竟她的打算只是在這芙蓉暖春的後堂中躲上一晚,明日一早就離開。

    就在她逕自盤算的當口,突然一名黑衣侍衛憑空出現在兩人面前,擋住了她們的去路,驟然,冷嫦曦眼底劃過一絲警惕,這名男子週身瞧不出一絲習武的氣息,但卻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可見對方的身手之高,不是她冷嫦曦能企及的。

    一旁的王嬤嬤見到來人,一臉的恭敬,就要開口之際,就聽對方先聲奪人:「這個姑娘可是之前在前廳鬧事的那位?」

    那男子將冷嫦曦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個遍,眼中雖然沒有輕浮之意,但瞧得冷嫦曦心底甚是不爽。

    她嘴角噙著冷笑,囂張開口:「就是我!」

    「姑娘!」王嬤嬤急忙拉了冷嫦曦一把,急聲交代:「他可是閣主的貼身侍衛,不能亂說話的!」

    聞言,冷嫦曦挑眉,冷對那男子。

    瞧那男子模樣,不過才二十四五,也就跟趙瑗一般大,一對劍眉斜插,星眸閃爍,俊逸的五官中透著冷冽。

    冷嫦曦打量著他的眼眸開始染了色,帶著幾分模模糊糊的曖 昧——原來這位閣主喜歡的是這種冰塊型的男人啊,果然是物以類聚。

    順著這張臉,冷嫦曦的視線開始往脖子以下的地方游弋,一邊看著,一邊暗自嘖嘖有聲:難怪啊,這身板子可是世界模特級別的啊!結實有力!至於是否金槍不倒,那就只有天知地知當事人知了。

    男子輕易地就從冷嫦曦這廝那赤 裸裸的眼神中讀透了她的心思,當即臉上一片青黑。冷嫦曦的眼神往下移動一寸,那男子便抖上一分,終於,當冷嫦曦將那猥 褻的目光停在他的某位小兄弟的住處時,男子終於整張臉都黑了個透,萬年不變的冰塊臉被冷嫦曦一個眼神便攻擊得支離破碎,銀牙緊要,一雙手緊握成拳頭,壓抑著自己想要掐死她的衝動。

    如果不是估計到自己主子,他現在恐怕已經將冷嫦曦給撕了。

    一旁的王嬤嬤,早在感覺到兩人之間那不同尋常的氣場時,便已經放棄了對冷嫦曦這廝的諄諄教誨,逕自退了兩步,遠遠地站在,暗自思量,明日要如何將這尊煞佛給送走。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再次寒了幾分:「閣主要見你!」

    「她想見我,我還未必想見她!」冷嫦曦冷哼一聲。

    聞言,那男子微微瞇了眼眸,良久這才緩緩張口:「我勸你最好去,如果你不想被外面那些人抓走的話!」

    這話讓冷嫦曦驟然變色,她被追捕這事,這個身居後堂的閣主是如何知道的?看來此人並不簡單,她現在的把柄被對方拿捏在手中,緊緊的,再有不甘也只能聽從。

    於是,她冷笑一聲:「帶路吧!」

    本不想惹些是非,但是非卻偏偏要來敲門,她也沒辦法,只能去會會那個閣主,瞧瞧她到底是個什麼人!

    隨著男子緩緩走進那座樓,樓的威嚴氣勢越發的明顯起來,比遠觀還要讓人感到敬畏。

    男子站在門前,輕輕地敲了三下門,裡面緩緩傳出低沉的聲音:「進來!」

    聞聲,冷嫦曦挑挑眉,竟然是個男人!

    徐徐推開屋門,男子沒好氣地一把將冷嫦曦推入房中,接著「砰」一聲閉了門。

    屋中的桌椅全都是用上等的黃楊木精緻而成,牆上的擺設亦是一些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畫,一名男子背對著她器宇軒昂的站立。

    冷嫦曦進入屋中,瞇著眼睛,微微側頭望著那男子的背影。只見對方一身深紫色的長袍,金絲繡花,尊貴無比,週身氣質非凡,一瞧便不是等閒之輩,這男人跟之前在前廳中見的那些男人根本就是雲泥之別。

    來了一會,卻不見那人轉身,冷嫦曦帶著幾分譏諷道:「怎麼,將我強行帶入此,卻不肯轉身相見,不會是容顏盡毀,無顏以對吧?」

    那人無聲歎了一口氣,無奈轉身道:「許久不見,你還是依然如此口無遮攔啊!」

    瞧見那人的容顏,冷嫦曦頓時瞪大了眼眸,一臉驚道:「竟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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