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郭婉柔開了口,那趙豫當然也不會拒絕,第一次在冷嫦曦面前賣弄文學,他自然要大展身手一番。
「好,那我就當仁不讓了!」趙豫扇子「刷——」地一下打開,沉吟半響,緩緩吟誦:「閒人免進賢人進。」
「盜者莫來道者來。」一名妃子接了對子。
「撈者莫來勞者來。」另一名妃子也接了對子。
「罪客勿來醉客來。」輪到郭婉柔,她想也沒想地便脫口而出,說完還淡淡地瞥了一眼冷嫦曦:「嫦曦妹妹,該你了。」
冷嫦曦故作為難的沉思,一旁的趙瑗端起桌上的酒,輕抿了一口,眼角淡然地瞥向她,心中不明白她如何不回答,按理來說這對子對她來說應該是極為簡單的。可即便心中有疑惑,趙瑗卻依舊不動聲色。
「這,這……」冷嫦曦蹙著眉頭,冥思苦想,貝齒輕咬下唇,右手捏著拳頭在下顎處一下一下地輕敲,一臉的為難樣。
「怎麼,妹妹不知道如何對嗎?」郭婉柔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幸災樂禍。
「這個,這個……」冷嫦曦一臉苦惱,那郭婉柔得意的神情掩飾不住。
終於,冷嫦曦為難地望了一眼趙豫,輕喚:「豫公子……」
古有英雄怒髮衝冠為紅顏,他趙豫雖不是英雄,但也一樣過不了美人關,只見冷嫦曦一個眼神,趙豫便酥了心,當即將食案上的酒樽斟滿道:「沒關係,沒關係,這一杯我替嫦曦姑娘喝!」
說完,爽快地一杯乾盡,大有英雄救美的得意。
不過郭婉柔顯然就不是那麼樂意了,她臉色微微冷了幾分道:「這對子是在嫦曦妹妹這斷了去的,雖然酒是豫公子幫著喝了,但規矩還是不能改,所以,這次從妹妹這裡開始。妹妹,隨便說一句吧。」
聽郭婉柔點名叫到自己,冷嫦曦又開始面有難色。而那郭婉柔就是以為難冷嫦曦為樂的,當年那件金玉滿堂事件如同一個刺一般深深地紮在郭婉柔的心底,讓她每一次見到趙瑗,都會有種想將自己隱藏的窘迫,卻因為真心的愛慕而強忍地面對著。因此瞧著冷嫦曦丟人現眼,郭婉柔便會覺得心底舒坦幾分。
「郭小姐,既然嫦曦姑娘不善對子,那這次不如讓趙豫來代替如何?」那趙豫瞧見冷嫦曦又露出那種人見人憐的模樣,心下又軟了幾分,急忙開口為她解圍。
誰想,這次郭婉柔是鐵了心要讓冷嫦曦丟人的,自然不會讓趙豫開這個口,因此開口道:「婉柔妹妹,豫公子已經幫你喝了一杯,若是這次你讓豫公子替了你,那麼你也應該要喝一杯,這樣才公平,豫公子,你說是嗎?」
「也對,郭小姐這話說得也是有理的,若是這樣,不妨我替婉柔姑娘說上一句,姑娘喝上一杯可好?」趙豫早就揣著那瞧醉美人的不良心思了,在趙瑗和她進殿時便要求兩人自罰三杯,但卻因為郭婉柔的攪和給黃了去,現在找到了機會又如何輕易放棄?
「豫公子,嫦曦酒量甚淺,不像公子這般海量,不如這樣,公子說上一句,嫦曦喝上半杯如何?」冷嫦曦面帶難色,聲音中帶著一絲撒著嬌的懇求,那趙豫當即想也沒想地點了頭,殊不知,這冷嫦曦前世乃是個酒罐子,海量到就連東北男人都要畏懼幾分,投胎轉世後,這海量便成了本能,再加上這古代的美酒,全都是純天然的糧食釀造,度數極低,可以算得上是含酒精的飲料,因此,封她一個千杯不倒也不為過。
不過,即便如此,她冷嫦曦還是要裝一裝酒量不勝的,因為她的這項本能就連趙瑗都不曾知道。畢竟從小就不曾喝過酒,突然千杯不醉太過詭異,解釋起來很麻煩,趙瑗可不像靈善那般好騙,不是一個仙境的夢就能解決了事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趙豫將扇子合攏,輕輕地敲在手心,一下一下的,他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冷嫦曦旁邊的趙瑗,想著自己出的對子是給趙瑗的,頓時便瞇了眼,搜刮著他那容量有限的大腦。
良久,他硬是想出了一個對子,自信一笑,扇子嘩啦又一次打開道:「山徑曉行,嵐氣似煙,煙似霧。」
「江樓夜坐,月光如水,水如天。」趙瑗想也沒想地便脫口而出,趙豫的臉上頓時出現一抹嫉恨。
大殿中又陸陸續續地來了幾名高宗的寵妃,因為大家年紀都相仿,所以也沒怎麼扭捏,都加入了對對子的遊戲中。即便是多了些人,但打一個圈子還是挺快的,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那趙豫便喝了十來杯酒,宴會還沒看是,眼睛就有些花哨起來,乘著酒意,玩性更高,又吆喝著催趕眾人加快速度。
「豫公子,你悠著點,這酒的後勁大著呢,別一會宴會還沒開始,你就倒下了啊!」高宗的一名寵妃嬉笑著趙豫。
而那趙豫滿腦子就是在冷嫦曦面前逞英雄,當即駁斥道:「誰說的!我趙豫可是千杯不醉!再喝一罈子也沒問題!不信,你看!」
說著,趙豫又端起桌上的酒一杯乾盡,就連一旁的吳才人都沒來得及制止。
冷嫦曦眼中掠過一絲精光,心中冷笑,暗自估計著,讓這廝喝到這程度剛剛好,若是再多,就怕適得其反了。
「豫公子,畢竟皇上和太后娘娘還沒到,若是喝太多了也不好,不如這樣吧,這次我自己來答好了,答不滿意,你再幫我可好?」冷嫦曦一副善解人意的溫柔模樣瞧著趙豫,那趙豫聽她開了口,當然什麼都是好的,當即急忙點點頭道:「行,行,行,你只管隨便說,說不好,還有我呢!」
「這麼多圈,我們都是順著轉的,不如,現在我們倒著轉如何?」冷嫦曦這「如何」兩個字是瞧著郭婉柔說。
「行!我們倒著轉,不過既然是嫦曦妹妹開的口,那還是有嫦曦妹妹先開這個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