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過天晴,碧空萬里,雖然陽光耀眼,卻透著沁骨的寒,竟比前兩日還冷上這麼幾分。
一大早,靈善準時推開冷嫦曦的臥房門,毫不意外地瞧見她大小姐正龜縮在棉被中,只有半個腦袋露在外面,「呼嚕呼嚕」地問候著周公。
「小姐,該起身了!」靈善先是輕輕地拍了拍棉被,等了半響也不見動靜。
不過她早就習以為常,接著伸手將那棉被往外拉了拉,頓時,一股冷氣順著縫鑽入了被中,凍得那張睡顏皺了臉面,但卻依舊沒有清醒地趨勢。
「小姐,快起來!老爺在武場等你了!」靈善再次溫柔地拉了拉棉被,瞧著榻上那人兒沒有半分要睜開眼睛的意思,心底不覺哀歎,難不成正要用老爺說的那方法?
「小姐,你要是再不清醒,我可就要掀被子了!」
半響不見被子中有動靜,靈善拉著被角用力一掀,頓時那冷風撞了冷嫦曦滿懷,凍得她一個激靈,翻身坐起:「靈善!太冷了!」
冷嫦曦惺忪的睡眼透著一絲怨念,靈善就當沒瞧見一般,整理出她要穿的衣服,一股腦地全放在了床邊:「別怪我,是老爺讓我掀被子的!」
「你去告訴爹,就說我今天不舒服,不去了。」說著,冷嫦曦抓住被子又倒了回去,整個人全縮到了棉被裡。
靈善唇角微微一抽,瞧著那如繭一般的棉被,突然靈光一閃,不緊不慢道:「聽說那郭小姐早就起身了。」
棉被中有了一點動靜。
「我去武場的時候,郭小姐正好路過。」靈善將那「正好」兩字咬得極重,明白人都清楚是怎麼回事。
棉被裂了一絲縫。
「我過來的時候,瑗公子已經離開武場,估計現在應該跟郭小姐出門了。」靈善的話風輕雲淡。終於在落下最後一個音時,那棉被猛然掀開,冷嫦曦一面急著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面剜了靈善一眼:「怎麼不早說!」
冷嫦曦從櫃子中拿出自己偷藏的男裝,急急換上,靈善一邊疊著被褥,一邊交代:「小姐,怎麼穿男裝?你還要去武場見老爺呢!」
「見什麼見啊,再見就錯過好戲啦!靈善,你去叫上靈風,跟我一起去看戲!」頃刻冷嫦曦便將男裝整齊地穿在了身上,她穿男裝的效率永遠都比穿女裝的高,對於這點,靈善已經是在千萬次的實驗中得到了最終的總結。
對著鏡子,靈善為冷嫦曦簡單地將頭髮豎起,帶了一頂圓角帕頭,頓時,那精緻的五官中透著一股淡淡的英氣,猛地瞧去,儼然就是一個俏公子。
自從那次慘淡的出遊被抓之後,冷嫦曦再也不敢女裝外出,每次都是偷偷扮成一個俏公子,雖然事後也有被抓住小尾巴,但下場還是要好過那次很多很多。
靈善重回武場,偷偷地將靈風一道叫了出來,背著冷老爺跑了回去,也跟著換了一身男裝。之後,三個嬌小的身影便偷偷摸摸地朝著後山上走去。
後山路遠,當他們三到了集市時,都已經將近正午了。
嘉州城的集市一向熱鬧,雖是冬日,但滿街的吆喝聲依舊喧囂。街道上那被雪覆蓋的石板路早就被人掃了乾淨,雪厚厚地堆放在道路的一旁,那些街市上的孩子三五成群或堆雪人,或打雪仗,好不熱鬧。
這次偷跑出來,冷嫦曦難得的沒在那些小攤面前流連忘返,反而是在人群中穿梭,東張西望地,似找著什麼人一般。
終於,一抹俊俏的背影落入她的眼中,俊逸挺拔。那男子身邊依附著一名女子,嬌柔華貴。
若是沒有那女子不時的無骨行為,這幅畫面還是挺讓人賞心悅目的。
「嘖嘖,這地就有這麼滑麼?」靈風瞧著不遠處那郭婉柔走三步滑一步,步步滑入趙瑗懷中的姿勢,嘖嘖稱奇。
「她也就這會滑幾步了,怕是回來時就連滑的機會都沒有了。」冷嫦曦瞧著著一幕,眼底冷冷的,唇邊的笑意深深的,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瞧著那兩人進了金玉滿堂,冷嫦曦笑得更加妖嬈了幾分:「好戲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