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晚宴在看似主歡客樂的表象中落了幕,眾人皆鬆了一口氣。
回到月曦閣,冷嫦曦意外地見到吳媽正端著一盅香噴噴的冰糖肘子站在自己屋前,頓時感動得撲入吳媽懷中,撒著嬌:「還是吳媽好,知道我最愛你做的冰糖肘子!」
「今日你生辰,娘專門給你燉的,從早上熬到了下午,本來是要在在晚膳時端來的,後來有那郭婉柔在,娘就想著乾脆晚上再端給你自己吃的好。」靈風一手接過吳媽手中的冰糖肘子,一手推開房門。
「世上只有吳媽好!有吳媽的孩子向塊寶,投進吳媽的懷抱,幸福哪裡找……」當即,冷嫦曦抱著吳媽的腰便鬼哭狼嚎地唱了起來,聽得吳媽臉都笑成了一朵花,一旁的靈善蹙著眉心想:那仙境的舞蹈挺美,怎麼曲子如此難以入耳。
「你說你,怎麼就能將我娘哄的這麼樂呵呵的呢?」靈風一邊掏著耳朵,一邊扯著嘴角,對那歌聲直接表現出了萬分的不滿情緒。
聞言,冷嫦曦還沒開口,吳媽便先給了他一個爆栗子:「什麼你啊你的,都說了多少次了,小姐,要叫小姐!沒大沒小的,不讓我省心,還是小姐對我好。」
靈風不否認,冷嫦曦不僅確實對自己的娘很好,對他們姐弟倆也一樣很好,從小跟在她身後,看著她霸王,看著她囂張,雖然很多時候也會因為她而受到牽連,被懲罰,可是卻不會心底怨恨,反而還漸漸移不開了眼,心底早就發誓要跟著她一輩子,保護她,保護這個不似主子的主子。
「就是,就是!」冷嫦曦一臉臭屁樣,推著吳媽進了屋,跑到那盅冰糖肘子前,雙眼放光,一邊留著口水,一邊招呼到:「都過來坐,快,一人一碗!」
「小姐,我們都吃飽了,這是特意為你做的,你快吃吧!」吳媽給她盛了一碗肘子,放在她面前。
冷嫦曦聽吳媽這麼一說,一下冷了臉,皺著眉頭道:「剛剛為了將就那個什麼『郭芙蓉』,你們一點東西都沒吃,還當我不知道?快吃!要不然我也不吃了!」
「小姐,是郭婉柔。」靈善盡責地提醒,有些無奈,但又覺得好笑。
靈風早就逕自笑出了聲,不客氣地拉著吳媽坐到了桌邊,給她也盛了一碗,放到吳媽面前:「娘,你就當是給她慶生吧,今天我們都沒給她慶生過呢!就別掃興了,坐下吃點!」
聽靈風這麼一說,吳媽多少沒那麼的彆扭了,同靈風靈善一起坐到了桌前。
這四人吃著香噴噴的冰糖肘子,有說有笑,吳媽不時伸出袖子給冷嫦曦擦擦嘴角,這一刻的溫馨深深地烙在了他們心底,終生難忘。
而這一瞬間也被突然闖入的一個人硬生生地撕裂了。
「是冷家的管教太鬆弛了,還是嫦曦妹妹你太隨便了?竟然與下人同桌?」一聲尖銳傳來,帶著濃濃的詫異和嫌棄,彷彿是瞧見了什麼不應該存在的髒東西一般。
冷嫦曦頓時收起笑意,冷了臉,眼底劃過一絲肅殺之氣。靈風急忙暗中悄悄地按了按她的肩膀,穩住她的情緒後,便跟著吳媽和靈善起身退到了屋中的角落裡。
冷嫦曦起身,緩緩轉過身子,唇角噙著冷冽的笑意,徐徐開口:「那有什麼辦法呢?跟畜生同食,發現吃不飽,還不如跟下人共餐。」
霎時,郭婉柔青了臉,她這句話不僅說自己不如下人,還將自己比作畜生。瞧著周圍只有下人,她也不用強顏歡笑,於是當即就翻了臉:「冷嫦曦,你居然敢罵我?!」
冷嫦曦豈是被嚇大的?當即笑得妖嬈,假意吃驚道:「婉柔姐姐,我可沒說畜生是誰,你這怎麼自己就對上號了?果然大家千金就是同我們這些小家碧玉不一樣,要有自知之明得多了!」
「冷嫦曦!你別仗著你是瑗公子的未婚妻就如此囂張。像你這般無品無德的女子,哪裡能配得上瑗公子,我想瑗公子只是礙於身在冷家,所以才不得不對你有所忍讓!你們冷家能對他有什麼助益?你等著瞧,以後他的妻子還不定是誰呢!」郭婉柔被冷嫦曦這麼一氣,頓時也口無遮攔起來,將心底那原本打算遮掩起來的心思全敞開了去,讓不知趙瑗身份的吳媽一家聽得有些愣了神。
靈風本就是個聰明人,雖然他什麼內情也不知道,但就憑著郭婉柔的這幾句話,和她的身份,他還是多少猜出了一些東西,當即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