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他的衣角,打量著他的神色,動作就這樣僵持著,雪花緩緩飄過,一陣刺骨的寒風揚起了兩人的衣角,安培零旁邊的人想說什麼卻又不敢說,他們老大什麼時候這樣過,竟然會看著一個女孩子發呆。
沙苡陌的手微微收緊,看著他的眉微微皺起,她的睫毛微微舒展開來,但她卻是說不出一句話,她想拿出紙來寫字,問問他到底是不是安培零,但她確實不敢去拿不敢去寫,因為她怕,她怕她一放開抓住他衣角的手他就會走。
「這位小姐,你抓著我的衣角很久了,可以放開了嗎?」安培零淡淡地說道。
沙苡陌微微一愣,看著他撇開的目光,他是真的不認識自己了嗎?還是自己真的認錯了人呢?
她微微咬了咬唇,拉著他衣角的手鬆了下來。
安培零輕輕地瞥了一眼她鬆開的手,心中卻是格外地亂,轉過頭去向前走著,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沙苡陌看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伸出去的手握了起來,抓住的是小鎮冷冽的空氣,是幾粒融化成水在手心的雪。
伴隨著一片雪色,伴隨著他揚起的白色衣角,如同兩個月以前他帶著所有的資料離開一般,他告訴過自己,再也不要找他了,他會離開。
她一直以為是他帶走了自己的所有病例資料,但直到有一天,所有的真相都浮出了水面,她才知道,其實她的不幸不僅僅是因為幸村沙雨,也因為她們的母親,以及……她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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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裡,安培零的負手而立,看著飄落直下的雪花,一身白衣,似乎他和雪便是同一個世界的,清冷如雪的臉龐,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融在其中,一頭黑髮在被冷冽的風吹起,如同他衣角,似乎還殘餘著幾絲不濃不淡的溫度,被風吹冷,又似乎沒有存在過。
拿下了假面,拿下了其他的其它,他就僅僅只是安培零,一個失去了父親,失去了母親,還失去了唯一的妹妹的安培零。
安培紀死了,這是幸村家給他的答覆。
他永遠記得那個雪夜,因為傷的太深,所以他無法忘記。
那年,他才三歲,他獨自一人去了幸村家,這裡有他的妹妹,父親死前曾經這樣告訴過他,所以他從東京跡部家跑了出來,來了神奈川,只為了找那個妹妹,那個叫做安培紀的妹妹。
父親死後,利用安培家是貴族的緣故所以把他送到了跡部家寄養,這也是他認識跡部景吾的原因,當然那是後話了。
他來到幸村家,本來以為他可以找到不滿一歲的妹妹,但是令他失望了,那個下著雪的夜晚,就算是現在,也讓他覺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