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樣東西,換她一門好親事也是值了,小賤人,想和我搶男人,你就等著那個平日裡對你百般好的傻子好好地恨你吧!
林曉因抬起來頭的時候,就看見傻姑那白皙的、嬌柔的、怯生生的、可憐兮兮的面龐就呈現在自己眼前,又茫然,又傷感,又驚惶,大眼睛中蓄滿了淚水。
那份少女的嬌怯,那分盈盈欲涕的淒苦,淚珠在那長睫毛上輕顫著,「小因子,是真的嗎?我不是和你一樣漂亮嗎?為什麼白哥哥喜歡你不喜歡我?我都和我生孩子了,為什麼還要喜歡你?」
傻姑說著便哭出了聲,「你們都是壞人!」
她突然尖叫一聲就跑開了。
林曉因立馬追了出去,一把把傻姑擁進了懷裡,把她的頭緊壓在自己的肩上,因為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傻姑一直是她的福星,如果……如果……
她已經是個被仇恨多了理智的魔鬼,她只想報仇,狠狠地報仇,用力的刺傷那些害過她的人,狠狠地刺痛她們!刺痛她們!!刺痛她們!!!用無性的鋒利刀子絞殺她們、凌遲她們、撕碎她們!!
她的心已經被恨的魔鬼佔據了!牢牢的佔據了!
既然不能在一起,那麼……那麼……抓著傻姑的手就想要痙攣了一般,一想起所有她想要保護的人,娘、曉年,死的死了,傻得傻了,那麼傻姑是不是會給他帶來福運呢?
這一刻,她的心慌了,亂了,呼吸也窒住了一般,顫顫的說,「好小姑,別聽她們亂說,我喜歡的顧公子,我喜歡的是顧公子。你一定會嫁給白公子的。」
她這一說,傻姑就乾脆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小因子,是真的嗎?你不要騙我好不好?我沒有你聰明,我沒有你漂亮,我沒有你會寫字,白公子為什麼要喜歡我?她喜歡小因子的是不是?」
第一次,她覺得這樣無力,她只到傻姑不是真的傻,她有她的癡,有她的聰明,厚中有些鹹澀的說,「不,不是!」
「小因子,你答應我好不好?一定不要騙我?要不我也會討厭你的!」
傻姑淚眼婆娑的看著林曉因。
她點了點頭,幫傻姑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可是她心頭的淚呢?誰能撫她心頭之殤?誰能慰她平生之痛!
她不由得恨老夫人的手段,也痛恨林曉珊的落井下石,就是毒蛇咬了一口,撞破了額頭,她竟然還如此不長記性!
這一晚,天暗了,星星灰了,風冷了,她緊緊地將自己包裹在天鵝絨的絲被裡,依然感覺不到一點點的溫暖,只是睜大了眼睛,天!天你到底有多麼殘忍!多麼殘忍啊!!
天哪!天哪!天哪!
她踩著鞋子,她一語不發的就衝進了鳳儀軒的暗道,瘋狂的奔向了那一頭,竹林的小屋依舊,在風中瑟瑟的響著。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風在叫,在咆哮,在狂吼,她的耳朵要炸裂一般,她只想趕快逃走,逃到遠遠的地方去,逃到遠遠的地方去,再也看不見這竹林的地方!再也看不到眼前的小屋!
身子一點點的向下沉,她的心也跟著往下沉,來時的那一腔狂熱,換成了滿腹慘痛,昏昏沉沉的暈厥了過去。
只感覺迷迷糊糊中一片冰冷的大海,她無助的沉溺在其中,想要掙扎,周圍的寒冷包裹著,肆虐著她,要吞噬了她一般!
突然天放晴了,太陽出來了,暖烘烘的,她終於安心的睡著了,好累,好累,她要睡著了,她要休息了!
等她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一手有力的手將她圈在懷中,頓時一股熟悉的氣息籠罩了她的世界,鋪天蓋地的而來,就像是要奪走了她的呼吸一般,心,劇烈的跳,跳!跳!呼吸促了又促!
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
白墨城也醒過來了,看著她急遽變化的眼神,太多太多情緒,多得讓他慌了手腳,多得讓他來不及解讀,只是緊緊地擁住了她。
她癱了一般,只是任由他抱著。
好久好久,這短暫的溫馨,就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長的讓她恍惚以為是永遠,一直到一陣夜風呼啦一下刮著竹門,她這才一怔,驚醒過來,伸手一個勁的將她往後退。
「林曉因!」
白墨城聲音突然陰冷起來,低吼一聲,看向了她,「不要跟我說你不愛我!」
自從上一次離開,總有一種此去經年的感覺,他狠狠地想念著這個曾經一口一聲墨城的女人,相思就像蝕了骨、噬了心一樣,讓他焦慮!
她眼中明明有他的身影,可是卻一個勁的將他往外推。
一想起傻姑,一想起她的離開墨城的初衷,即便是多痛,都讓她來承受吧!這時她欠了墨城的,她努力地平淡點出聲,「我愛顧念生!」
「你騙我!」
瞬間焦躁佔據了心房,他用力的捏住她的肩頭,看著她,她的眼神如此平靜,平靜的讓他不安。
「放開我。」
林曉因輕輕的一笑。
他一雙墨潭一樣的眼眸鎖住她,「說謊,如果你不愛我,半夜一個人跑來這裡做什麼?!」
「你應該知道,那些害過我的人,我要讓她們都付出血的代價!!我來這裡,不過是找我上一次丟失的一樣東西。」
看著她倔強、隱忍的模樣,心狠狠地痛著,怒火在身體裡翻騰,他凝視她,深深的凝視她,他注視得那樣長那樣久,使她有些不安,有些瑟縮,氣息浮動間,他一把扣住她,用力的覆上了她的唇,一股淡淡的醇香,繞鼻而來,他用手緊抱著她,心悸動的可怕,理智瞬間飛走、飛走……飛到了那高高的雲端,散的一乾二淨,她在躲避著,他喘息捕捉著她的唇,周圍的空氣急遽的升溫,心跳亂了節拍,呼吸亂了節奏,神志在昏沉,心魂在飄飛,一絲絲的甜味泛上來,開始洶湧,開始氾濫,柔情就火燒雲一樣加劇、變換,蜜意像海嘯一樣席捲、放縱,他熱烈的、輾轉的緊壓著她,她昏沉沉的反應著他,他在她耳邊輾轉低呼,一遍又一遍:
因兒!因兒!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