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伏在她身上正在做著運動的男人猛地一僵。
「疼?」
她看著他滿是關切的臉,咬唇回應,「很疼……」
穆清遠額上隱隱滲出汗珠。
分身被她濕熱的緊+窒緊緊包圍著,她卻喊著疼,他僵在中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進退兩難。
他閉上眼睛歎息了一聲,垂下身子慢慢地親吻她的額頭,她的耳垂……
他希望她能夠在他的溫柔中放鬆下來。
卻不知,她連疼痛都是偽裝的。
「還疼麼?」他隱忍的聲音帶著床笫間特有的沙啞姓感。
她不語,靜靜地睜著眼睛看他,想要試圖從他眼裡看清楚,他眼裡的自己,到底是誰。
見她不語,他最終還是歎息了一聲,「如果真的很疼……就算了吧……」
絃歌一怔。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克制不住的情玉,而他卻因她的一句疼而選擇終止這次雲雨。
她盯著他,眼裡有化不開的溫柔,她伸出手撫摸著他稜角分明的俊臉。
「穆清遠,你到底把我當誰呢?絃歌還是花花?」她詰問的聲音很柔,似情人間的低語,可是只有她知道,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的那種酸澀和無奈。
他無奈歎氣,這個時候了,還問這種問題……
感覺騙不了人,她的氣味,她的感覺,她在床笫之間的反應,這些都是本性。
她,就是他的花花……
再抬眸的時候,她還在緊緊地盯著自己,她在等著他的答案。
他輕笑,吻上她淚光盈盈的眸子,「花花不就是絃歌,絃歌不就是花花麼?」
她清晰地聽見自己心裡破碎的聲音。
果然,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了花花的替身。
花花不就是絃歌,絃歌不就是花花……
原來在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在他心裡,她就是那個三年前死去的女人……
兩行清淚不由地漫過眼角,她抽了口氣,抬手抱著他,刻意不讓他看到自己眼裡的淚,「繼續吧,我剛剛騙你的。」
他聽著她帶著濃重鼻音的聲音,眉角微皺,「你哭了?」
「沒有。」她抽了口氣,「我yu火焚身了。」
「……」
夜色暗沉。
夜色像一塊巨大的幕布,慢慢地將整個天空籠罩。
星辰的微光下,絃歌睜開眼睛,看著身邊熟睡的男人。
他睡著的時候很沉靜,帶著他特有的矜貴和冷漠,那麼讓人想靠近卻又置人於千里之外。
蔥白的手指輕輕撫上他微皺的眉角,她的心裡思緒萬千。
是什麼時候起,她對這個討厭的傢伙動了心?
因為他是第一個摟著她給她溫暖的人?因為他是第一個親自為她下廚的男人?因為他是第一個陪她看日出日落的男人?
還是因為,她是第一個對她這麼溫暖的人……
她想不出。
似乎有很多理由都可以說明她對他動心的原因,但是離開他的理由,一個就夠了。
他要的,不是絃歌,是花花。
絃歌是個殺手,一個本應無情無yu的殺手。
驀地,她收住了自己還在輕撫他臉龐的手。
到此為止吧,穆清遠。
從今夜起,我會忘了你,你也會忘了我吧。
因你從未記起過絃歌,你眼裡一直有的,只是花花。
再也沒有遲疑,她輕輕取下他右手小指上的那枚刻著她名字的戒指,迅速地收拾了自己的個人物品。
她背起自己的登山包,正欲離開的時候,她卻忽然停下。
她記得他的抽屜裡有一枚鑽戒,晶瑩剔透,絢爛奪目。
他從未對她提起過。
那戒指應該是他送給他妻子的吧?
抿了抿唇,她打開抽屜,把那枚戒指裝進口袋裡。
穆清遠,就拿這個作為你害我傷心的代價吧!
趁著夜色正濃,她背著自己的物品,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海邊的別墅。
開著那輛藍色的QQ,她按照諸葛諾給的地址,一路顛簸著回到了噩夢訓練營。
冷犀月和冷星洌都沒有回來,只有她一個人完成了任務。
諸葛諾見她面色疲憊,便安排她早點去睡。
回房前,她抬起眸子盯著諸葛諾,「諾,你相信愛情麼?」
諸葛諾抬起墨黑的眸子緊緊地睇著她,有著一條刀疤的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良久,他才皺了皺眉,「你任性了。」
她知道他指的是她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節外生枝,動了情,請求責罰。」她昂著頭,筆直地站在他面前,澄澈的一雙眼睛裡滿是倔強。
諸葛諾盯著她看了良久,最終還是幽幽地歎了口氣,「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我也不罰你什麼。回去睡吧。」
「可是……」她皺眉,這不是諸葛諾的行事風格。
「沒什麼可是。」他歎了口氣,「過幾天冷氏兄妹回來,我就正式讓你們回到美國的歃血總部去。」
「能不去麼?」她皺眉。
「你必須去。你舅舅現在是歃血的大當家的,他要見你。」
………………
穆清遠醒來的時候,不是清晨。
暗夜的星光幽幽地照進臥室,留下晦暗不明的光。
他睜開雙眸,目光看到的,是空蕩蕩的床鋪。
她走了。
從他知道夏明宇和他的前妻出了車禍之後,他就知道,一旦她知道了這件事,就會離開。
所以,他一直不允許她和外界有聯繫。
手指上空蕩蕩一片。
床頭櫃上,一支錄音筆隱隱閃著光。
他拿起,打開,絃歌那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穆清遠,你把老娘伺候地很舒服!這半個月來謝謝你的照顧啦!老娘現在玩夠了,走嘍!不要太想我!」
握著錄音筆的手指慢慢收緊,穆清遠臉上掠過一絲狡黠的笑容,玩夠了?
這場遊戲,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