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做完早飯的霍雨柔笑盈盈地把早飯放到桌子上，她自然是沒有聽到剛剛穆清遠的電話。
「嗯。」穆清遠微微晗了首，洗漱完畢後在霍雨柔面前坐定，拿起筷子吃早飯的時候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昨晚說要和我一起去美國？」
霍雨柔呆呆地看著他足足有一分鐘，連筷子掉到了地上都沒有發覺。
「怎麼了？」穆清遠又夾了一口菜，一邊吃著一邊問。
霍雨柔看著他，終於大喜過望地笑了起來，「清遠……謝謝你……我愛你……不對，是謝謝你還願意要我們母子。」
穆清遠好笑地看著她，「行了，別這麼高興，我原本就該和你還有孩子一起生活的。」
霍雨柔高興地就差跳起來了。
「對對對，清遠你要不要多吃一點，我去給你盛飯……」
看著她激動的樣子，穆清遠劍眉一挑，「不用了。」
「這幾天的會住在你這裡，但是在和花花離婚之前，我不想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那你們什麼時候離婚？」霍雨柔激動地看著他嘴角都開始微微顫抖。
「我想……」穆清遠斂了斂眉，他真的不想離婚。
可是既然下定主意了要從自己身邊揪出那個人，就一定會委屈了花花。
「離婚的事情以後再說吧……」他歎了口氣，「花花還小，我不想太傷害她。」
霍雨柔正在收拾碗筷的指節一僵，以後再說？
那個人催得那麼緊，不離婚她怎麼和那個人交待？
更何況，他一天不和蘇莫黎離婚，她就一天沒有安全感……
歎了口氣，她坐到了穆清遠旁邊，「清遠，這種事情不能拖的。」
「拖一天就會讓兩個人難過一天，長痛不如短痛。」
長痛不如短痛？
穆清遠咀嚼著這六個字，心裡五味陳雜。
他和花花之間，長痛不如短痛？
他真的不確定，花花心裡的那個人，是不是自己……
霍雨柔緊緊地盯著他，迫切地想要從他嘴裡聽到答案，卻聽得他說，「我要想想。」
她有些頹然地坐在那裡，看著穆清遠抱著筆記本回到了小軒的房間。
他甚至不願意和她同房。
即使來到了這裡也是住在小軒的房間裡。
五年前的時候，她可是他的天地，是他的一切。
何曾有過他這樣冷落她的時候？
指甲深深地嵌進手心裡，她以為這五年來，他和她都沒有變，卻不曾想，他心裡卻早已沒了她的位置。
她是女人，有強烈的第六感，她知道穆清遠和蘇莫黎之間的感情。
只是當局者迷。
而且，她這個局外人也不打算說破。
悵然地歎了口氣，如果是五年前的她，絕對不會忍受自己身邊的穆清遠是這樣的。
如果是五年前，她一定是高傲地負手離去……
握了握手裡的手機，她恨恨地咬了咬牙。
手機裡的隱秘信箱裡，還躺著那個人命令威脅的短信。
她不是害怕回到歃血盟，不是害怕馬恩斯，只是害怕，她回到了那裡，小軒的一輩子就完了……
她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和自己一樣生活……
………………
蘇莫黎在醫院躺了三天。
這三天裡，身邊只有岑沫只有嚴笑的照顧和安慰，那個她心心唸唸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她很想念他。
也曾給他打過電話，但是他的電話永遠都是霍雨柔接的。
慢慢地，心裡就冷了。
清晨的陽光正好。
蘇莫黎半倚在病床上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看著電腦裡嚴笑給她打印的離婚協議。
很簡單的協議，沒有財產分割，沒有領養權的紛爭。
只需要他和她的一個簽名。
她抿了抿唇，眼前又浮現出大叔的笑容。
他笑起來的樣子很萌，有兩個可愛的小梨渦……
她苦笑一聲，拿起筆利落地簽上了名字。
反正早晚都是要簽的，她簽了，也就等於先退出了。
這也算先發制人吧！
正這樣想著，病房的門被打開了。
抱著一大捧百合的穆羽有些不好意思地出現在門口。
意識到她的視線瞥了過去，穆羽尷尬地笑了笑，「這是我第二次給你送花……」
第一次是在校舞蹈大賽上，她得了亞軍，他送了她一大束紅玫瑰。
其實他一直沒有說的是，百合才是她的氣質，雖然他總是喊她小茉莉……
「進來吧。」蘇莫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看著離婚協議書上的細明體文字。
其實她什麼都看不進去，密密麻麻的文字去讓她的心空空的。
穆羽有些落寞地把百合放到了一旁，坐到她身邊。
當他瞥到了離婚協議書那五個字的時候，還是有些許驚訝的。
「你……決定了？」
「嗯。」蘇莫黎苦笑道，「等再見到大叔，只要他簽個字，我們就沒有關係了。」
「謝謝你，穆羽，我們……也沒有必要再演戲了……」
「所以，你以後不用再來看我了……和雲嵐學姐好好在一起吧。」
她還記得三天前那個夜裡，賀雲嵐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話。
她現在不想和任何人有瓜葛，不想和大叔有任何關係，更不想和穆羽有任何的關係。
「莫黎……」穆羽皺了皺眉，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知道雲嵐，他和她也就三天前在同學聚會上見過……
「真的。」蘇莫黎拚命地擠出一抹笑容，「以後不用再理我了，雲嵐學姐人很好……你要好好對她……」
她承認她在說謊，至少她個人不覺得賀雲嵐是一個好人。
不過，人與人的位置和態度都會不一樣，就像賀雲嵐和霍雨柔都不喜歡她一樣……
所以即使她討厭她，也不會否認在某某些人眼裡，她真的是個好人。
「蘇莫黎！你少假惺惺！」一聲憤怒的吼聲在病房滿口傳來，賀雲嵐滿臉怒意地站在門口，「別裝了！你再假惺惺都掩蓋不了你讓人噁心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