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婆婚後迅速率軍去松州馳援父親,只留下部分官兵把守神山的藏母娘娘廟。這裡面就包括西域投誠的漢軍千戶。贊婆剛走,漢軍千戶就開始謀劃怎樣離開吐蕃人,回程大唐,終於找了個機會,殺死了監管的吐蕃人,一行人逃出軍營。恰巧在途中遇到了東峪等人。
而東峪等人差點兒在接近神山的地方丟了性命。就在漢軍千戶的兵勇們準備殺死次旺的瞬間,托羅生一個箭步衝上去,猛地抓住了漢軍士兵的刀柄,拽著這個人向右側倒去。東峪也迅速行動起來。這一切都發生的那麼快,快如閃電。
等到其他人發現時,東峪已經制住了其中一個頭頭兒摸樣的人,原來,這正是漢軍千戶的千戶長李子涵。說起來,他祖輩曾經護送文成公主入藏,後來他被徵入伍,在安西駐守,吐蕃人攻打安西,被俘,收編為漢軍千戶。
東峪抓住被反剪的李子涵的雙手說:「命令你的人,停手!不打不成交,我們是吐谷渾人,和你們一樣恨吐蕃。自己人,不要互相傷害!吐蕃人馬上追到了!」
李子涵看出了東峪是大唐人。點頭示意罷手。
東峪鬆開李子涵,托羅生放開了士兵,所有人都迅速挪到土堆後面掩蔽。
沒時間了,東峪單刀直入,告訴李子涵:「我們的目的是刺探敵情,你們等一會兒向伏埃城逃跑,我們還要深入到吐蕃軍營內探聽虛實,聽說神山有個藏母娘娘廟,是怎麼回事兒?」
「吐蕃大帥贊婆給度母娘娘修的閉關廟,說是娘娘也有災,需要閉關修養,一閉關就是一年了。」
「你們見過這位娘娘嗎?」
「見過,她的氈帳在修廟以前掛滿了五彩靈幡和哈達,救過大帥的性命,聽說可以用閃電打擊傷害她的人!」
「什麼閃電?」
「一個神器,可以讓贊婆癱倒在地,像根木棍,綠色的……」
這是怎麼回事兒?東峪思量著。又問:「娘娘長得什麼樣?」
「頭髮金黃,波浪起伏,散著,有時也扎唐朝貴婦的髮式,有人傳言她是唐朝的公主城陽。眼睛很亮,高傲威嚴!」
聽罷此言,東峪心裡一驚,這不就是嘉瑩嗎?
「怎樣才能接近她?」
「聽說娘娘被毀佛的苯教徒所害,中毒很深,正在召集天下名醫醫治。你們可以以應徵名醫的身份前去,不過不能帶兵器!」
中毒?東峪心口突然一緊,提了起來,祈願道:嘉瑩,你可不能有事兒啊!我最怕……
一群人商議過後,東峪讓托羅生給可汗寫了一封信,舉薦這二十幾個漢軍千戶的人去可汗那裡。一行人就此別過,漢軍千戶向北而行,東峪三人就地掩埋了兵器,向追趕而來的吐蕃人策馬而去……
來到廟中,只有贊婆的侍衛長和幾十個親兵在大殿前警衛,贊婆已隨父親去西羌打仗去了。幸好有次旺隨行,用純正的吐蕃話告訴索格,東峪是神醫,來為藏母娘娘診治,東峪三人才化險為夷。
天黑了,藏女娘娘廟裡黑沉沉,有種壓抑的氣氛。一群吐蕃兵押著東峪、托羅生和次旺向娘娘廟的後院走去。
昏暗的內室裡,有一座雕花兒屏風,見有人進來,屏風後的人,輕聲喚著:「彩雲——彩雲扶我起來!」
聲音輕柔委婉,索格和其他侍衛警覺地握著兵器,站在屏風外側,贊婆有令,不得接近屏風,他們只能站在屏風外側。
東峪一個人走到屏風後的床榻,藉著酥油燈的亮光看去:帳中榻上躺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嘉瑩。
東峪內心一陣狂喜,真想衝過去,抱住嘉瑩大哭一場,哥哥已經成為孩童,嫂子——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已經中毒至深!審時度勢,他冷靜地站在原地,沒動。
中毒後,嘉瑩在多波醫治下,身體恢復了不少,但遺憾的是:她失憶了,很多往事已經模糊,她只記得彩雲是她的侍女。
看到東峪,她吃了一驚,這個人太熟悉了,但一時想不起是誰?
東峪說:「請藏母娘娘伸出右臂,讓我來為您診治一下,如何?」
呀,這聲音真好聽,好像在夢裡經常聽到,這個人長得真好,那雙丹鳳眼,到底在哪裡見過呢?嘉瑩突然心裡有種酸酸的感覺,忘了伸出手臂。
只聽帳外那個人又說:「請娘娘伸出右手,我來給您搭脈。」
怔了半天,才想起人家是來看病的。就把手緩緩地伸出帳外。隔著簾幕盯著來人,目不轉睛地看著。
東峪不知道嘉瑩失憶,見嫂子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臉騰地一下紅了,想起當時自己的所作所為,有點兒害臊,轉念一想,自己的使命在身,可不能沉浸於兒女私情啊。就收回心思,認真診斷起來。
「度母娘娘中毒很深,時間有一年了,對嗎?」
「真是神醫呀,沒人提起這事兒,您竟然知道,我們發的告示都是說度母娘娘身體不適,請高人診治,看來娘娘有希望了!」
彩雲高興地喊著。轉身向站在門邊的侍衛和漢奴們喊道:「是神醫,趕快去備酒肉茶飯!」
聽到這話,原本不放心的索格帶領侍衛走了。
贊婆去打松州了,西羌十二州戰事焦灼。臨行前,贊婆留下了很多牛羊物資,以備城陽公主和奴僕使用。侍衛長成了雜物長,管理的倒也出色,贊婆身邊的盡職盡責贏得了大帥的信任,而今對城陽,他也是一門心思地忠誠效勞,他知道城陽對大帥的重要性!
索格是個武藝高強的吐蕃人,力大無窮,身體健壯,忠誠克己,是員難得武將人才。對於東峪的到來,他很是懷疑,但為了治好城陽的病,也不得不試一試……
東峪絕對不是什麼神醫。可是嘉瑩竟然奇跡般的康復了,一年來,嘉瑩中毒太深,一直沒有離開病榻,贊婆婚後沒有放棄她,把新娘送往邏些,給城陽公主留下了50個侍衛,三十個侍女和五個藏醫。精心準備了很多藏藥,囑咐他們每天要安排好所有起居、飲食。儘管如此,嘉瑩始終不見起色。
東峪到來十多天後,嘉瑩竟然可以下床走動了。所有的侍衛奴隸都對東峪敬佩有加,因為他創造了藏母娘娘康復的奇跡!難道是神靈下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