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東巖照例做好了飯叫我起床。想起昨夜的談話,我感到無比幸福!抬頭看看他,就坐在小餐桌的對面,那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突然有點兒不好意思了,想起第一次知道自己裸身和他同床共枕時的樣子,我笑了!
緣分如此啊!倆人這些年來做著幾乎同樣場景的夢!這不是緣又是什麼?唯物的我們也不得不承認:很多事難於解釋!
他先走了,說辦件事兒回來就去機場,飛上海看兒子!他想兒子想得不行了!
我在家裡等他,突然,他又回來了!
「怎麼了?不是去辦事兒嗎?」我問。
「想回來再看看你!」東巖在房子裡轉了一圈兒,走的時候又把我抱住,臉上親了一口!
「去去去,趕快走吧!快去快回!回來去看兒子!」我不耐煩地趕他走人!他戀戀不捨地走了……
已經很久不這樣了,我好奇怪,今兒這是怎麼了?
約中午12點鐘的時候,我的眼皮不停地跳著,心裡也七上八下!怎麼了,煩死了!
突然電話打來,一個自稱警察的人說東巖出事了,讓我去西北路一個的餐館去認領屍體!
這真是晴天霹靂,我頓感萬劍穿心般的疼痛!忍著暈眩,趕快給我爸媽妹妹打電話!手在抖、心在抖,語無倫次地說著、哭著!
怎麼可能?剛剛還在?剛剛還在家裡,餐桌對面看著我。一如既往的深情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情厚誼!一如既往的愛戀不捨!我的心疼痛得難以呼吸!我感覺自己成了一具空殼,像空氣一樣輕飄……
一定是假的!像前兩次一樣,害我擔憂流淚!他有頭暈症,是暈過去了!警察和旁人不瞭解!才會錯判死亡。
不一會兒,婉兒、嘉玉和嘉玉的男友過來了。我被他們駕著,暈暈呼呼地上了車!
沒有眼淚,只有焦急,我要盡快到達出事地點,我一定能讓醫生把他救活。他沒事兒的,我知道!
我的腿、腳、手臂都是涼涼的,麻木沒有知覺,我好像在看別人的事兒!
東巖哥就躺在那裡,我走過去,亂哄哄的不知大家在說什麼!我去摸他的手,比我的還涼,他的臉,像活著一樣!但冰冷冰冷的!我大喊:「去叫醫生,他犯病了!難道你們都聾了嗎?我知道他的病!上次他也暈了好幾個小時,都以為他死了!他還活著!」
「已經搶救過了,確認死亡!」
「不可能!不可能!他要陪我去看兒子,他要陪我去看兒子啊!……」我歇斯底里地喊著……
我看見東巖向我走過來,他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燦爛!帶著那種迷戀我的眼神!從我眼前走過去了!我追過去,喊他:「東巖!東巖!東巖哥!你等等我,等等我呀!我是嘉瑩!你愛的嘉瑩啊!」
他不理我!我衝過去,抓住他的手,搖晃著!「你——你——怎麼不理我?」
他還是頭也不回地走著,我繼續跟著他,邊跑邊喊:「東巖哥,你等等我呀,我走的好累好累!你不是說怕我不開心嗎?你不等我,我就不開心!你不是怕我嗎?我來了,你怎麼敢不理我?……」
我喊了他好久好久,他都沒有答應,後來,我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