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和我表妹婉兒約好去女友的西餐廳。女友薛嬙在寶山路的西餐廳「雲中仙境」開業,約了一大幫朋友助威,婉兒等我去接她。
剛上車,我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邱東巖!
「人家就要去出差了,能不能請你,隊長大人坐一坐吃個飯?」
「何時走?」
「後天!」
「那明天再說吧!今天我有點事兒……」我用平淡的語氣答應著。
對方失望地掛了。我猛然發現:收到他的電話,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狂喜,聯想起那天在邊城的夢,我自問:難道我愛上這個人了?
薛嬙的西餐廳開得很好,但有點偏。餐品味道也不錯,尤其是它的特色Pisa,大家嘗過後,紛紛讚不絕口。
坐了一會兒,我感覺自己在發燒,打擺子,實在坐不住了,就跟薛嬙告別,領著婉兒回家了。
快到家時,我已經無法控制了。從沒有病得這麼重過,這時身邊多麼希望有個人來陪呀!
婉兒給我倒好水,我吃過藥,她回家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可能我是病得太重了,開始做稀奇古怪的夢……
夢中文革時期,我是資本家的女兒。為逃避批鬥跑到瀘沽湖的深山中,而我的前夫冷新(現在叫顧學軍)是那個出賣我的貧下中農子弟,被公社發現後組織大家處置資本家的狗崽子,給我掛上拴有鐵絲的游鬥牌子,把我押到老祖母的木屋前。
很多群眾並不懂得我,想要處死我。
我的眼淚流下來,感到那麼委屈:我來這裡只有男友知道,他竟然出賣了我。
激動的山民憤怒難平,點起來祭火要燒死我。
老祖母救了我,這裡的人相信輪迴轉世。
她告訴大家:「二百多年前,她的那一世是王妃。因為土司老爺寵愛,王妃為當地做了很多事,前世積了功德,所以她去逝後,深受大家愛戴,在北面的山坡上還有她的陵墓。我們該感恩她才對呀!」
老人帶大家翻山越嶺,找到了王妃墓。那裡有我和土司前世的刻像,而邱東巖竟然是那裡的土司。大家的憤怒平息了!
但最後我還是被縣上發現、押走,跋山涉水在上海被處死!我竟然看著自己被槍決……
多麼奇怪的夢啊!醒來深感怪異!怎麼又和他扯上關係了?難道我真的和邱東巖有什麼緣分嗎?
嘉玉知道我病了,一早就給我送來早餐。其實我不想吃飯,只想好好睡覺!嘉玉逼著我吃完藥,把房子收拾乾淨,上班去了。
我渾身奇痛無比,上不了班了,想索性好好休息一下再說吧!越不想讓人打擾越有人叨擾,邱的電話不斷打來,求得一見。
「我病了,在發燒。」
「那我更應該到家中探望啊!」
我當然沒氣力接待他,從我這裡得不到准許,他接上林梅來到我家中。
「怎麼病得這麼重?趕快住院吧!明天我就要出差,出差前給你安排好,聽我的,快住院!」邱東巖關心地說。
「沒必要,挺一挺就過去了。我們大隊有定點醫院。」
他不容分說,當即聯繫他同學所在的醫院,安排我住了院。「你放心,所有照料都是最好的,一切由我負責。」
有時候,當你越想逃離,你就被粘得越緊。就像被蜘蛛網粘住一樣,掙扎顯得如此無益。我心頭湧過一絲暖流,我明白他的心意。然而經歷過痛楚的我,心頭的傷太慘重,我還沒有做好愛與被愛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