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姐姐,看來又是一場風雲變化呢。」顧雲汐轉身,看著花叢中一抹白影,點了點頭。看來又是一場好戲呢,大水淹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的戲碼,還是頭一次見呢。抬眸,再看花叢,白影已是不見。不禁有些失落。
「棄我去者,且看今朝,誰人在稱王。怨我無情,細水長流,怨不得飛霜。亂我心者,庸人自擾,桃花開滿窗……」顧雲汐嘴裡唱著,愣愣的看著那抹陽光照到的地方,真刺眼。可更是嘲諷。「二少奶奶,門外有人,說是您的兄長。」
「嗯?兄長?呵呵,那就讓他進來吧,我在這等。」
「是。」女子退下,靜候。時間一長,竟是把『兄長』二字忘得一乾二淨。顧雲城。可是,他怎知自己在此?又是怎麼知道此地的呢?又是怎麼堅信自己沒有死呢?不禁緊皺眉頭。「小妹又是遇了什麼煩心事,在此緊皺眉頭?」聞音,抬眸,男子一襲青衣裹身,只覺甚美。輕笑「你是誰?」
「我?呵,小妹真會開玩笑,我是你的兄長,和你有著不可剪斷的羈絆,你又怎會輕易把我忘了?」男子嘴角那一抹笑,讓顧雲汐心裡極為恐懼。那笑,有些嗜血。
「 呵呵,兄長?你還真會說話呢。」笑靨如花,笑的花枝招展,可是,心裡極其明白是什麼意思,明白人都聽得出來言語中的意思。
「哦?小妹如今竟是不認兄長,那麼……」男子靠近顧雲汐耳畔,頓言道「《洛城訣》心法是拿到了?想要借此威脅?」
顧雲汐聞言,推開男子,拔出腰間軟劍「那麼你就是承認人是你殺的。」
「嗯哼?是我又怎樣,不是我又能怎樣?」
「我會殺了你。」
「殺了我?你想怎麼殺了我?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想怎麼殺了我?」
「我會親手殺了你。」
「用你手上的那把劍嗎?」
「沒錯。」
「小妹還真是可愛呢。」男子笑了笑。愣愣的看著顧雲汐,她是什麼意思,自己豈會不知?可是,如此看來,是不打算繼續做她的紫煙門門主了。真真假假,何必追究,人馬損失眾多,卻在這裡貪圖享樂,多人已是不服,可她,幾番不願坐上紫煙門門主的位置,這又是為何?是因為蘇謹澈?呵,真傻。
「可愛?這可不能輕易說呢。不然,會真的可憐的沒人愛呢。」
「哦?」
「說吧,你這次來的目的?如果是讓我回去繼續當紫煙門的門主,我想,我該送客了。」
「你可以考慮考慮,不用太急於回答。」
「哦?考慮?怎麼考慮?紫煙門已經不復存在了,你就不要再想什麼了。」
「她是娘親傳給你的。」
「傳給我?是,如果不是用來害人。」
「紫煙門確實是害人的組織,可是也同樣是為了救人。害的是喪盡天良的惡人,救的是無辜的百姓。」
「呵,笑話。舊人,你只是利用我去害那些跟你有什麼口角爭執的人,男子漢大丈夫心胸狹隘,如若讓世人知道了,你還有什麼顏面存活?」
「你……罷了,你好好考慮吧。」言罷,男子離去,顧雲汐卻是沒有再看他一眼。
「汐兒姐姐,你吵架了哦。」童音再起,卻不知孩童身在何處……
「太多的束縛,太多的辛苦,一念之間轉為塵土……「顧雲汐輕輕地唱著,臉頰上兩行熱淚滾下,自己,自己原是那麼可悲的人。自家兄長利用多事,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麼?紫煙門,紫煙門的初心是什麼?娘親的初心又是什麼?誰能告訴我?
「冤冤相報何時了?不過是心中藏了太多怨恨,汐兒又是為什麼而苦惱呢?」音入耳,不知來者何人,不禁蹙眉謹慎,輕言「來者何人,不報上名來?」
「老身無名無姓,逍遙慣了。」
「逍遙?任逍遙?任逍遙師叔?汐兒無禮,還望師叔恕罪。」顧雲汐輕笑而言。心生明瞭,那白衣小童,不正是逍遙老前輩的關門弟子嗎?呵,是自己太笨了嗎?
「汐兒聰毅,一猜就猜到。身為紫煙門門主,本該承受這所該承受的東西啊。」
「師叔,汐兒不明白。」
「傻汐兒,你是紫煙門門主,可是你的兄長不是,紫煙門要做什麼,需要經他的同意嗎?」
「師叔的意思……」顧雲汐愣愣的看著不遠處的梧桐樹,她知道,有梧桐樹的地方,師叔必會停留,那女子,就叫梧桐。天下劍癡甚多,可是,情癡甚如劍癡者。
「汐兒好好想想吧,師叔還有事呢。白綾,走吧。」言罷,一抹藍影離去,接著白影從花叢中飛身而去,不留片刻,不做停息,更是不帶猶豫。
「既不回頭,誓言又何必?韶華易逝去。相逢一笑,且過,且過。」顧雲汐輕笑,無奈搖了搖頭,是啊,娘親說過,紫煙門的事情,不容許他人插手,是自己太信得過顧雲城,是自己太放心他。
「惘然惘然,迷途不過不知返。」長歎。天下識君者甚為廣之,何必,何必?呵,顧雲汐,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從腰間抽出三寸小竹,竟是用內功點燃,紫煙冒出,風雲變幻,大風驟起,煙沖雲霄,只聽顧雲汐大笑道「光復我紫煙門,與天下何干?」
「青衣袂形如飛逍遙難解,悲歡獨缺鯉魚錯願…何干何干?望舒寒墓邊誰言?江湖夢情仇難滅。終離別怎料緣滅?盛世紛繁曲終人散成幻,卻是此生不悔。」言罷,飛身而去。此後,紫煙門定不會再與顧雲城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