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爺說,你要再不出來,飯菜都涼了。」流珠在門外說著,蘇伊澄回神,應了聲,穿了衣服,才言「流珠,明日不用叫我了,我去明月閣。」
「小姐還是未出閣時候的性子呢。」
「丫頭,你是不是又是皮癢癢了?」說罷,舉起手臂,嚇唬嚇唬流珠,且不說驚慌,倒也是信了。「小姐饒了奴婢吧,這一掌下去,奴婢可不知道又沒有活路呢。」
「這嘴是會耍貧了呢?在王府怎不見得流珠會如此說話呢。」蘇伊澄輕笑,倒是覺得家裡自在些……
流珠不語。王府人多眼雜,稍稍不注意也便沒了性命,倒是不如家裡,不管說什麼,也是玩笑話,不會當成什麼是非小題大做。小姐此番回府,是福又是禍呢?流珠的心思,蘇伊澄從不去猜,因為沒必要。王府,那是過去……
當年感君回眸剎那間,如今悔恨不長眠。終是離去兩廂斷,不怨世間,不牽紅線。他年,他年。一別數日相思短。十年又過一十年,年年思君,夜夜思君。昨日,昨日。往事隨風已不見。勿忘,吾念。
「小姐,想什麼想的如此入神?」流珠不禁輕問,蘇伊澄回眸剎那,身子微愣,眼底抹過一絲清泠,才笑言「沒想什麼,只是一路勞累,有些累了罷了。無礙。」
「自入住王府,小姐就再沒有笑過了。」
「是嗎?那裡,不配擁有我的笑。」言罷不再多言……苦等,得來的是什麼?一句嘲諷,一份不信任?還是永世的不安?傾城不及河邊柳,春風拂去不留痕。
屏風後面傳來聲音「是澄兒來了嗎?那就進來吧。」蘇伊澄猶豫,卻還是邁了步子,進了去。輕笑而言「爹爹與二哥久等了。澄兒來晚了。」
「晚了?哪裡晚了?這會子剛剛好呢。」蘇寂年倒了杯濁酒,喝了起來。放下杯盞復言道「當年梅園埋了近百罈女兒紅,就是要等到你們出嫁的時候待客,可是,卻一壇也沒動。如今開了一壇,這味道還是不夠好。」四周寂然,蘇謹澈明白蘇寂年的心情,只是,不知……
「若不夠好,就再埋它幾年。」蘇伊澄入座而言。蘇寂年抬眸,看見蘇伊澄出此言,輕笑「快,快吃吧,在王府怕也是想了自家小廚房的味道,別涼了。」蘇伊澄輕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也只有自家人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