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訣 落花 第五十三章 暗中觀察 1
    一大清早,蘇謹澈就派人去喚來何媽,並告訴那人,去請的時候,別讓誰看見,否則是要壞大事的。蘇謹澈斂眉,看著那即將凋謝的梅花,不禁輕歎。桃花未開太早,倒是這早梅,開得早,去的也早。顧雲汐最喜這冬日紅梅,可是,這凋零了,她,也隨之而去了是嗎?蘇謹澈不禁覺得心裡有些難過。罷了,等何媽來了再說吧。

    「二少爺,這一大清早的去哪裡?」何媽跟在蘇謹澈身後,不禁問道。蘇謹澈不語,只是交代讓何媽跟著,並未交代過去哪裡。何媽倒是唯心不安,這一大早的,是去哪裡呢?做什麼呢?

    到了蘇府門口,上了馬車,蘇謹澈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卻總是浮現那伏虎山上的顧雲汐,如果顧雲汐沒有死,那麼這個也就有幾分把握確定是顧雲汐。何媽從大婚開始就一直照顧顧雲汐的飲食起居,那從小就有的習慣,哪怕日後變成總會露出什麼馬腳……

    伏虎山上,女子側臥軟榻之上,那男子到底是誰?為什麼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是沒有失憶前就已是舊識?還是……罷了罷了,不會的,那男子定不是舊識,只是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他已逝去的妻子罷了……蘇鳶那丫頭有何寓意……怎麼一時間不知道誰真誰假了呢?

    「顧雲汐……顧雲汐……顧……」顧雲汐蹙眉,起身,見昨日男子站在院中不曾離去,心不禁一緊,倒是不見蘇鳶。行至院中,蘇謹澈見人,也便不再輕喚。

    「你……找我有事?」顧雲汐小心翼翼的問著眼前男子,唯恐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眼前的男子,還沒等蘇謹澈說什麼,何媽便從馬車上下來,不禁失聲叫道「二少奶奶……」蘇謹澈輕言道「何媽,她不是二少奶奶,是另一個顧雲汐。」

    何媽蹙眉,不明白蘇謹澈的意思,顧雲汐輕笑言道「何媽好,小女子顧雲汐這廂有禮了。」言罷,欠過一身,倒也顯得大家閨秀。讓何媽心生一驚,倒也轉瞬即過,點了點頭。蘇謹澈輕笑,輕言「何媽,以後你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吧,一介女子,在這深山野嶺的,也要有個人照顧著。」

    顧雲汐還沒回過神,蘇謹澈又復言道「那就這麼決定了,你以後就和何媽好生接觸著,她是我們蘇府的老奴,待人溫和,想來也是隨了你的性子。」

    言罷,又悄悄扯了何媽的袖子,何媽意會,也便跟著蘇謹澈走到馬車一旁,靜立而言「二少爺,你的意思是……」語未完,蘇謹澈打斷,才言「我的意思,何媽明白,不用我再說明。」

    言罷,長歎一口氣,復言道「我感覺,汐兒……汐兒沒有死,她……她還在,不曾走遠,不曾離去。」

    何媽看著蘇謹澈不再言語,想來也是愛的太深,難以自拔。可是,明明不曾珍惜過,如今又是為何如此?為補償?呵,真傻。

    蘇謹澈上了馬車,揚長而去,何媽看著遠去的馬車不禁長歎一口氣,心裡暗想,這二少奶奶剛去,這女子就出現了,此事也是有什麼蹊蹺,只是,為何事如此巧合?天下竟有如此相似的人,可是距自己所知,顧家並未有二女,那麼,眼前的女子……

    不再多想,轉身,見那一旁女子,行至其旁,輕言道「小姐莫怪,我家少爺就是這脾氣,對誰好,還是一副這不買賬的臉,小姐還別掛在心上呢。」

    顧雲汐輕笑搖了搖頭才言「沒什麼,只是,何媽,我……和你們二少奶奶真的很像嗎?」

    何媽點了點頭,輕言道「是,很像。」顧雲汐蹙眉,不再言語,自己也是有些意外。不過也未表露其面,才言「何媽,瞧我這不知禮數的,我們進去說吧。」何媽點了點頭,這眼前女子知書達理的,像極了二少奶奶,這脾氣也像,雖是心裡有些疑問,可是,終是被這些相似磨消了。跟著顧雲汐進了屋,顧雲汐倒了杯茶水,又請何媽坐下,何媽見狀,又不好意思駁了回去,也便聽從其意,隨意而坐。

    「何媽,你們家少爺,為什麼對我如此之好?」

    「這……這倒是不清楚,少爺的心思重,很難猜,不過,少爺要是對誰好,那並不需要什麼理由,也許,是與小姐有什麼緣分吧。」何媽雲淡風輕的解釋了,顧雲汐也便不再多問,二人無話,何媽垂眸抿茶,那茶是碧螺春。二少奶奶最喜歡喝的。

    「小姐,這茶,泡出來的香醇可口,又有一絲甘甜,想來是加了少許的蜂蜜。沒想到小姐泡茶的方式,也是像極了我們家二少奶奶。」

    「我只是怕苦之人,並無什麼泡茶的好法子,只是這種味道,倒是喜歡。雖是麻煩了些,但是到最後,是自己想要的,那便是最好呢。」顧雲汐笑著說完,端起茶杯放在嘴邊輕抿,不禁莞爾一笑,雖不傾國傾城,倒也是給人一絲溫暖。看的何媽有些恍惚。這句話,二少奶奶也說過。更是讓自己有些相信她便是二少奶奶。只是……為何會失憶?難道當日是假象,並未離去?何媽一時也拿不出什麼主意,也只可作罷,也只能等到天黑了暗影過來,告訴暗影……

    雖說蘇鳶去了明月閣,可是蘇府仍然是不肅靜,這蘇楚楚更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擾的蘇府不得安寧。蘇寂年倒是不管,鬧就鬧去吧,不成大器者,留著也是禍害。原以為這蘇楚楚有什麼厲害之處,沒想到,也就這些彫蟲小技,倒也虧了自己傳授她易容之術。不過,這倒可以讓顧家的人亂了陣腳,交出那本武林秘籍。

    昨日之事,鳶兒受的委屈太大,這蘇楚楚也是放肆,看來,也必須要搬出家法好好懲治一番,也不會讓他們覺得這家法是什麼擺設。喚來書僮,耳邊輕言,不多時,蘇楚楚就來了,房內只有蘇寂年與蘇楚楚二人,到讓蘇楚楚有些莫名的不自在,怯怯而言「不知乾爹喚楚楚來,所為何事?」

    「何事?昨日之事倒還真是忘得快。」

    「乾爹,這……」蘇楚楚語頓,蘇寂年起身行至其旁,視其。

    「怎麼,不敢說?不敢說倒還是有辦法讓你說的。」言罷,蘇寂年擊掌,門被打開,一位面溫如玉的男子進來,隨即關了房門,蘇寂年對其笑言「唐兄可是來了,多年不見可是還好?」

    「不知蘇兄今日有何事?」男子蹙眉而問,不禁餘光打量一旁女子。雖不說身材如何,倒也是個美人,也不知道這蘇寂年是怎麼想的,蘇寂年一臉不悅,伸手扯下蘇楚楚偽裝的面孔,才言「這也算個美人,只不過這幾天不聽話,也要交給唐兄好好管教管教呢。」

    男子點了點頭,卻怎麼也遮不住眼眸裡透出來的凶光,只是,卻還是這樣面溫如玉的臉,蘇寂年看著眼前男子,滿意的笑了笑,也便走了出去。蘇楚楚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而且,莫明的恐懼。眼前的男人竟是盯著自己,步步逼近,這蘇寂年,是要做什麼?

    房內一陣陣慘叫,可是卻無一人聽聞,其中緣由,也只有蘇楚楚知曉……犯了家規,也該受到懲罰,更何況是沒用的女子。呵,原來蘇寂年竟是如此狠心之人,蘇楚楚怎麼從來沒有發現過呢?呵,原來,人心隔肚皮,是自己看不清什麼。如此懲罰,是報應嗎?原來猖狂太久,得來的是如此的懲罰,呵,是自己太過猖獗,可是,這是為什麼?愛一個人有錯嗎?喜歡一個人有錯嗎?討厭一個人有錯嗎?騙一個人有錯嗎?難不成這也有錯嗎?呵……原來這也是錯。

    蘇寂年,此生,我定會還回來你今日所給予我的所有侮辱。只是,我若還獲得到那一天就好了……床上的蘇楚楚眉頭緊皺,身上一道道鞭痕,證明了這些天來所受的委屈,可是,那又如何?心甘情願,到最後也只是一簾幽夢。呵,輕笑,自己太傻,傻到無力言語自己所受的委屈,也許,自己一開始就錯了。不該無意間闖入他的世界,將他愛到死去活來,到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呵,原來,本不該如此。

    「楚楚小姐,老爺說了,這幾天不讓您出來,而且還說,給您尋了一門親事。」門外侍女說過,也便匆匆離去。蘇楚楚閉目輕笑,呵,原來已是厭煩了我,沒了利用價值就可以隨手一丟?呵,蘇寂年,你真狠心。罷了罷了,本就對我沒有什麼感情,我有奢求什麼?是我的錯,不該擾亂你的心。不敢奢求什麼,但是,我想,日後,已為路人。

    「二哥,你說,蘇伯伯這樣做,是不是有點……」

    「呵,若狠,怎狠的過她?若不是她,三妹怎會決然離開蘇府?」蘇謹澈半仰草地,閉目而言,蘇鳶不語,倒是覺得心裡不太舒服。那女子,想來也是太愛蘇伯伯,不然,怎會如此?只是,他從不知道,在蘇府,越是隨意,越是讓人覺得舒服。她不知,也只能怪她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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