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閣內,蘇偌漓拿出腰間笛子,不禁吹了起來,蘇鳶一旁笑言「三姐什麼時候會如此感傷了?怎麼前段時間瞧不見呢?難不成,想無煙哥哥了?」
蘇偌漓放下笛子,好一通悶氣,才言「什麼時候連這種混賬話也說了?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輕笑,是想,那又如何?可也不過是想一想。想的人,不會在身邊,不想的,也不在。
復吹笛。笛聲悠揚,百轉千回,卻是那般落寞。倒是蘇婉沁,閉目養神,不問不語。只是,家中之人,最看不透的人,也便是長姐。長姐向來不與他人表露心事,只是,唯有凌耀例外。倒是不想凌耀為何有如此殊榮?也不知長姐為何會對他傾心。
不語,罷了罷了,人心叵測,哪怕是自家姐妹。閉目,倒是學著靜心吹笛,只是,卻無法平靜……卻聽蘇婉沁靜言「心已亂,笛聲擾人心。何苦?」
「長姐怎知心亂?」
「若是不亂,笛聲怎能擾人?」
「……」
「罷了,你想來也是呆不住的主,你會蘇府吧,回去休息幾天。也便靜下心了。」
「那長姐在這……」語未落,卻被蘇鳶打斷「三姐,這不是還有鳶兒陪著呢嗎?放心好了,我會保護長姐安全的。」
「那就好。」罷了,回去,也算是靜心養性罷了。起身,下了明月閣。回眸仰視,原是明月閣太高,上不去的人太多,所以,才會有幾日清靜。蘇偌漓嘴角扯過一絲苦笑。若是當年沒有聽爹爹的話,想來今日的明月閣也不會被眾武林人士所知,當年是自己的錯,不該擾了明月閣的清靜。無奈,搖頭作罷。
「長姐,就這麼讓三姐回去了?」
「那麼,鳶兒可有什麼更好的主意?她回去,至少,還可以透透氣,畢竟,她還是想夜無煙。」蘇婉沁抬眸,看了一眼蘇鳶,輕笑而言,卻又不想多言。
「原是這樣啊,長姐,不知最近內功如何?鳶兒想和長姐過過招呢。」
「哦?鳶兒什麼時候來了興致?」一聲富有磁性的聲音傳過,二人回眸皆視,白衣男子靜坐窗台,眸子裡的不羈,面如溫玉,卻不想過明月閣的規矩。
「凌耀?」
「耀哥哥?」
「嗯?怎麼了?我回來……不好嗎?怎麼都這麼驚訝得看著我?」
蘇婉沁起身,這真的不是假的?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不禁一行清淚,凌耀看見,下了窗台才言「傻瓜,我真的回來了,別哭,你看,沁兒哭了,就不好看了。」
「耀哥哥,我想去蘆葦灘看看,你們先聊著哦。」言罷,蘇鳶小小的身影也便消失在了明月閣。蘇婉沁輕笑,才言道「就你會哄我。」
「我若不會哄你,你又怎會死心塌地的隨了我?」
蘇婉沁蹙眉道「可是處理完了?路上可遇到什麼人?受傷了嗎?……」蘇婉沁戳了戳凌耀,瞪著眼睛不解的問著。
凌耀輕笑,攔過蘇婉沁入懷才言「如今就婆婆媽媽,若是日後,豈不煩死了?」
「你若現在嫌煩,那大不必來找我。」蘇婉沁推開凌耀撅著嘴溫怒道,看了一眼凌耀的腳底,復言「你是怎麼回來的?」
「嗯?怎會如此問?」
「難不成,我就不能休息一兩天再來找你?」
「原來你……」
「怎麼?我還不能休息了?哎呀,那大婚之夜,我想要停一停,你還不允許了?」
「凌耀,你又拿我開涮?不要理你了。」
「別,娘子在上,相公知錯了」凌耀說著,賠了笑,引得蘇婉沁「撲哧」一聲笑了。想來,普天之下,唯一可以讓蘇婉沁安心的人也便是他。若換了他人,蘇婉沁也早已下了殺手,不過,凌耀畢竟與他人不同。當年,眼前的少年曾許給自己,此生,只為她一人。一生為一人,也便是足夠的了。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凌耀,蘇婉沁許你不離不棄,白首相依。可好?凌耀,他年你若不娶我,我定會先殺了你,再陪你而去。我不會想娘親一般傻,她,永遠是我這輩子的警示。
相愛若不相依,此生也便是匆匆而過,沒了自己想要的,倒不如沒有來過這世間。
「想什麼呢?」
「沒……沒有,只是,有點心慌。」
「心慌?慌什麼?我回來了,就不會再讓你心慌了。」
「可是我怕。」
「有我在,不用怕。」
「你真好。」蘇婉沁相依在凌耀懷裡不再言語,卻只聽得凌耀的心跳,心還在跳著,便是還愛著我。你說過,心若不死,也便還愛著。
「知道我好就好了,不然啊,不知道哪天就不見蹤影,讓人念想。」凌耀說著,在蘇婉沁額頭落下輕輕一吻。倒也是如此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