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是他?」蘇伊澄怯怯的問著,她知道,只有相愛的人,才可以知道彼此的存在,才可以感應得到,哪怕遠在天涯海角,仍會有近在咫尺的感覺。只是,他是不是?誰知。過往決絕,如今,若是他,必不會再讓他如當年一般。只是,自己已不復當年初妝模樣,他,可願回到原地等候?
「他?那個他?是哪個為了美人拋棄天下的他,還是為了天下拋棄美人的他?」夜湮宸輕笑問道,微風乍起,紫衣飄揚,明月閣下,一男一女,身著堇色衣袍,如同一幅畫一般,唯美,心安。蘇伊澄抬眸,看著眼前的男子,曾經,他願為自己拋了屬於他的天下,如今,又是為何爭權篡位?
「人生若只如初見,豈不更好?」
「伊澄,你覺得,我們還回的去嗎?」夜湮宸輕笑而問,眸子裡的不安,也許,經過大風大浪,唯心不願放她走。可是,她放的下當年?當年,她又是為什麼願意離開自己?
「回的去的,回不去的,不都已經過去了嗎?你還在意當年?」語落,蘇伊澄心中一痛,原來自己當年做的,以在他心底烙下了印,烙下了果,生根發芽,卻不曾原諒。自己的錯,怨不得旁人,原是自己,不該如此,明明為他著想,可到頭來,換得一生糾纏,一生恩怨,何苦?願為情癡。
「嗯?你早就知道我沒有死對不對?」夜湮宸看了一眼蘇伊澄,玩弄著手中太極球。不曾想過,蘇伊澄會怎樣,但只求故人安好,此生也便心安。可是,自己忘不了,忘不掉。又如何放手逍遙?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都已經過去。你要謀權篡位,你可以去,我不會攔著你。可是,你眼裡只有權力,可想過,你若篡位,不僅會傷害你與夜無煙的兄弟情義,還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
夜湮宸不語,只聽她言,蘇伊澄復言道「你可以不用考慮這些,你不怕,當初夜無煙平定混亂局勢,穩住朝綱的時候,你也是殺過人的了,那些無辜的人你可想過,也許上有老父老母,下有襁褓小兒?當時的你,確實威武,殺人如麻,立下汗馬功勞。可是,那是身不由己,非你所願。如今,為何如此?你又沒有想過,當時,你若留我,我便狠了心隨你而去。可是,你連你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還想篡位嗎?」
夜湮宸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不再是當年的女子了,她經歷了太多,放棄了太多,更是被自己傷害的太深,要怪,就怪自己當年,沒有許過她永遠。少傾,才言「如此,我便不能篡位了?呵,伊澄,你太傻。」
「我……是,我很傻,傻到可以愛一個人愛到骨子裡,可以將那個人毀在心裡。可這又是誰造成的呢?夜湮宸,你又沒有想過,也許,當年,我們是有可能在一起的。」蘇伊澄眸子模糊,當年,當年,滿口的當年,也不復當年。如今,如今,各自安好,已便是自己最大的心願,可是,夜湮宸,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不爭氣?不要爭權,不要篡位。老天好不容易讓我們離開那個動亂的年代,難道不能安逸幾年?夜湮宸,我求你,好不好?
「呵呵,蘇伊澄,你以為我今天,是來聽你廢話的嗎?是來聽你說教的嗎?你真傻,這可笑,哈哈哈……我是來取你性命的,我要殺了你,讓你為你當年所做之事付出代價。」
蘇伊澄輕笑,原是來取性命,呵,相愛何必曾相知,此生又是誰虧欠誰?夜湮宸,今日,若是我的死,可以換回你已湮滅的良知,那我死的也算值了。可是,若是換不回來,做鬼,我也不會放過你。此番如何?
「夜湮宸,你當真要殺了我?」蘇伊澄挑眉問道,可是,心好疼,明明在乎,明明相愛,可是,如今,又為何自相殘殺?這又是為何?夜湮宸,你當真如此恨我?
「那,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呵,那你便殺,若是你願意。」語落,蘇伊澄不再言語,倒是夜湮宸,或許,這不是自己想要的。若是,為何自己不快樂?明明恨之入骨,為何又是不捨?轉目靜視,伊人雖不復當年,可終究還是脆弱的女子,自己此番,是對還是錯?為何,心裡,空了?
夜湮宸愣愣而言「殺了你,倒不如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