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家前院聲囂,後院寂靜。樓閣張燈,庭院結綵。蘇婉沁被吵得不得安生,斂眉,出閣,靜言「發生了什麼?」
「回小姐,今日是您的生辰,您忘了嗎?」
蘇婉沁垂眸,心裡算計著,今日是十一月初九,正是自己的生辰,可是,也是這日,是娘親的忌日。幼年那老道士說自己是蘇家的剋星,不可久留蘇家。如今想想,不過是笑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才言「嗯,你也去忙吧,我自己收拾收拾。」
蘇婉沁合了門,回了房。門外侍婢應聲離去。入座,想來爹爹與二弟,三妹四妹心裡也不好過吧。無奈搖了搖頭,轉身入座銅鏡前,執簪盤頭,鏡中女子眉間一顆痣引人憐惜,輕歎,紅顏福薄……
「長姐,爹爹說……」蘇伊澄推門而入,語未完卻已發現房中不對,長姐,不在房中。未時未到,長姐本是不該出門,除非……未多想,轉身跑了出去。
沒跑幾步,卻撞在來人身上。蘇伊澄一陣吃痛,蘇伊澄抬臉,望其,輕言「長姐不在,你不用去了。」
「為何?」來者聯袂,拂了衣袖,又整了整衣衫,抬眸看著蘇伊澄。
「她若不讓讓人找到,你覺得,你又有多大能耐找得到呢?」
來者自嘲輕笑,拂袖欲走。那抹身影,早已刺痛了蘇伊澄的心。「對不起。」蘇伊澄輕聲言語,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那抹身影微顫,「其沒有對不起我,原是我負了你的情意。」語畢,飛身離去。獨留蘇伊澄在原地空想。
天轉涼,秋意正濃,蘇婉沁你在哪?逃就可以逃掉此生的命嗎?蘇婉沁,我蘇伊澄瞧不起你!
「四妹,可見到長姐了?」蘇謹澈見蘇伊澄入正堂,笑迎問道。
蘇伊澄垂首搖了搖頭,才言「走了。」
「去哪了?」蘇寂年從內堂走了出來,斂眉問道。她,還是沒有變。
「也許,長姐是想靜一靜。」蘇伊澄依然垂首,隨意而坐。蘇寂年只乾笑二聲。當年,當年若逼不得已,怎會送她去天山?如今……是時間的過錯吧,還是,自己的過錯?罷了,怨不得旁人。
「偌漓呢?」
「哦,三妹身體不適,已讓大夫看過了,偶感風寒而已,已在調養,爹爹莫見怪。」蘇謹澈連忙原唱,生怕自家父親看出端倪。蘇寂年卻還一門心思在蘇婉沁身上,自然不予理會,只點了點頭,隨便敷衍著。蘇謹澈自討沒趣,愣愣而坐。
塬兒不知從哪冒出來,也沒出聲,就到了蘇寂年跟前,扯了扯蘇寂年的衣袖,輕言「蘇伯伯,她們說鳶兒不是您侄女,是您撿來的,是這樣嗎?」鳶兒水靈靈的眼睛望著蘇寂年,蘇寂年被這一扯,拉回了思緒,看了一眼鳶兒,才言「那,鳶兒信誰?」
「鳶兒當然是信伯父啊。」
「那鳶兒去告訴她們吧,如果誰再說你,那麼,鳶兒就將她處置了吧。」
「好。」語畢,鳶兒一蹦一跳離了正堂。眾人倒抽了一口氣,鳶兒看似天真無邪,可是,骨子裡與蘇寂年是一樣的,都是背地裡狠的人……
還沒走幾步,鳶兒就停下了,吹了一聲口哨,幾抹黑影從房梁躍下,行禮,「三天只限,查出大小姐去處。」眾人領命,離去。
鳶兒輕笑,才言「樑上君子做的可累?」
房梁處一抹青影襲下,來者,這是顧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