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就這點本事嗎?我還以為你會更強一些呢。」
天,下起了雨,黃鸝從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雨水將她的血液衝入泥土裡,身下下面一片污濁之色。黃鸝不敢相信瞪大雙眼。
不、不可能,竹風怎麼可能這麼強。
她連竹風的一根手指都沒有碰到,就已經被劍劃出了二十多個傷口。
她的箭根本束縛不了竹風。
這一切到底死為什麼!
「你在想我為什麼會得到這麼強大的力量嗎?很簡單,水蓮仙子幫了,所以現在的你連我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伸出手,竹風抓起黃鸝的頭髮,湊在她耳邊陰惻惻的笑:「剛才讓你逃你逃,現在再給你一個機會。是被我殺了,還是逃跑?事先告訴你,等我要了任淺淺的命,就會和仙子一起聯手去殺你最愛的蛇王了,現在去報信還來得及哦。」
黃鸝咬牙,她相信王的實力不會輕易死在竹風手裡。
可是任淺淺卻不一定,她必須要去,必須要去告訴任淺淺,那個女人不能死。
那個女人……
王一心要保護她,怎麼可以讓她死。
堅定了想法,黃鸝緊緊的握住手。
袖子裡飛刀旋出,黃鸝忽然出手,起竹風挑眉,回手去擋:「還在掙扎嗎?」
「呲」的一聲,未等竹風話音落下,黃鸝的飛刀已經錯過了他的手臂,狠狠的割斷了在他手裡攥著的黑髮。
黑髮墜落的瞬間,黃鸝一個回身搖身一變化為一隻黃鸝鳥一躍而上竄入林間消失不見了。
竹風一愣,轉而笑了,一鬆手,黑髮落在了地上。
「果然逃了,只可惜逃的太晚了。」扯起一絲狠毒的笑意,竹風挑眉:「任淺淺,這就是你不選擇我的下場。我要讓你好好的品嚐絕望與死亡」
轉身,竹風慢悠悠的回去取了一把傘,循著黃鸝的氣息而去。黃鸝一心想要救任淺淺,卻從未想過,自己早在一開始就被竹風利用了。
遠山之處,任淺淺在一處山間一處小驛站落住,夏日的雨水總是很多。
任淺淺看到下雨便不禁有些惆悵。莫離抱著她靠在床上,輕聲問:「怎麼?想要看雨嗎?」
任淺淺搖頭:「只是習慣了聽著雨聲入睡,小白你稍微把窗開一下吧。」
習慣這風雨,總覺那個人會在雨夜來到她身邊。雖然那早已成為不可能的事情。
莫離輕輕把窗子開了一個縫隙,雨打芭蕉的聲音便傳了進來,以前覺得這聲音真心不好聽,現在卻覺得其實還蠻悅耳的。
莫離將她身上的被子裹緊了一些,哄著她入睡。
任淺淺很快就陷入睡眠,莫離看著她美好的容顏,俯身輕輕貼了貼她的發,溫柔喃呢:「晚安。」
起身,莫離離開了房間。
這場雨下了很久,任淺淺在睡夢中隱約覺得有人從窗外進來,那人淋了渾身的雨水,身影很模糊。
他站在自己的窗前,就那麼看著自己。自己竟然也不覺得害怕,任由他看。
他看著看著,忽然用冷磁性的聲音喚了一句:「淺淺。」
任淺淺的心被揪了起來,這一聲呼喚了,為什麼有那麼多哀傷的思念。她聽的真切。
是夢還是現實?這個人是傾城嗎?不要用這麼悲傷的聲音喚我,我會因為你真的在為了我的事情在難過。
蹙起眉頭,任淺淺忽然張開雙眼。一道閃亮劈下來將四周照亮,任淺淺喘著氣息環顧四周。
窗戶被大風刮開,風雨衝進來,枝椏搖曳如群魔亂舞。
任淺淺的屋子裡只有她自己,沒有其他任何人,更沒有夢裡見到的那個人。
任淺淺扶住額頭,苦澀的笑:「竟然還沒忘……」
她竟然還沒有忘記那個人,做夢的時候還會夢到。
甩甩頭,任淺淺起身關了窗戶。再次爬回床上,這一夜任淺淺沒能再睡過去。窗外雨打芭蕉一夜未休,一直到天將亮的時候才停歇。
在離此地不算太遠的另外一條岔路上,傾城於黎明時分天不亮的時候從客棧外走了進來。
本來應該漆黑一片的客棧,亮著一盞燈,路遙站在客棧的二樓,手撐著下巴俯身看他:「公子昨夜可是走足了腳程,歇歇腳吧。」
傾城摘下斗笠,不易覺察的簇了一下眉頭。
她怎麼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出去了。心裡疑惑傾城卻並未表現出來,叉開話題問:「仙子如何起的這麼早。」
路遙撐著燈下來,款款而語:「昨夜我睡不著,起身去看我的那些蓮花,就看到公子出去了。心裡有些放不下,就起的分外早了。」
傾城沒想到她竟然是因為擔心自己所以才起這麼早,心裡感念她的為人,語氣軟了一些:「仙子多費心了,我沒事,只是昨天想起一位故人,去看了看。」
路遙在心裡冷笑,她自然知道這個人去看了任淺淺。她是水蓮仙子,最不怕的就是水,昨夜悄悄跟了他去,就發現他竟然去見了那個他親自趕走的女人。
聯想起種種,路遙恍然大悟,原來這條蛇妖也對她那個姐姐情根深種,所以才會在被誅殺前趕走她。
這無疑是在她本就深的傷口上又劃了一刀。任淺淺現在已經不是水蓮仙子了,這只蛇妖還能愛上她,真是莫名其妙。
溫柔的遞上毛巾,路遙一臉嬌俏的表情:「唉呀,是不是去見之前那個任姑娘了呀?」
傾城的面容一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路遙也不等著他接話,繼續嬌笑道:「任姑娘好有魅力呀,耀華帝君也常常在我面前提及她,說是喜歡她喜歡的緊。原來傾城公子也喜歡她呀。」
傾城定定的看著水蓮仙子,忽然誠摯道:「其實仙子,最初的時候我是喜歡仙子的,一心想要與仙子締結良緣,但是後來我發現,我真正愛的人是淺淺。枉費仙子前來,傾城愧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