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光幕中緩緩張開璀璨雙眸的銀髮男子,輕輕動了一下手指。床邊趴著的女子一頭密佈的黑髮遮擋住清秀的小臉,她睡的很熟,昨晚應該累壞了吧。
手指抬起,輕輕掠過她的髮絲,莫離嘴角揚起幸福的笑容。
如果每天都能張開眼睛就看到她,那該是多麼幸福的的事情。
摸摸喉嚨,那裡已經有了通暢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可以說話了。許多年未曾說話,他想他的聲音一定會很乾澀。但是莫離還是嘗試的念出了心中無數次念著的那個名字。
「淺……淺……」他喚著,這個名字就連輕喚出口都讓他羞澀的紅了容顏。
一直以來都想要這樣叫一次她的名字,輕柔到骨子的她的名字。這樣真切的聲音,讓他的血液澎湃。
像山泉中清越的泉水,莫離的聲音雖然乾澀,卻能直達人的內心。任淺淺在夢中聽到這樣輕盈的聲音,幾乎是立刻就張開了雙眼。
一抬頭與他的目光對上。
任淺淺激動的抓著他的手,「小白,你醒了,怎麼樣,可以說話嗎?」
莫離感受著那手上的溫度,心裡湧動出來的感動,幾乎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他握著她的手,輕輕的喚:「淺、淺,淺淺。」
任淺淺的心激動的跳動起來,緊緊握住小白的手,任淺淺高興的笑:「小白會說說話了,小白會說話了!小白,我好開心。」
小白伸出手將她攬入懷裡,溫柔的低喃:「淺淺,謝謝你。」
淺淺抱住他,「小白,你要謝謝你自己,謝謝你自己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有這樣溫暖人心的小容,都這麼溫柔,因為這些,上天才把我安排到你身邊,為你找回聲音。」
莫離埋在她的肩膀,輕淺的點了下頭。
感謝上天,把這樣好的淺淺送到他身邊。他有好多好多話,要和她說呢。
站起身來,任淺淺握著他的手好一頓歡喜,道:「我去告訴白姬,她一定很開心。」
莫離點點頭,任由她去了。任淺淺一出門迎頭就見走過來的白姬,臉上有諸多複雜的表情。
「任姑娘,情況怎麼樣。」
任淺淺急忙裝出一副很遺憾的樣子摀住了額頭。
白姬嚇的頓時停住了腳步,忐忑的握著手:「任姑娘,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任淺淺歎氣:「我已經盡力了。」
白姬的臉瞬間白成了沒有血色。這麼說,王他還是不能開口說話。期盼的心情一點點消退,白姬有些勉強的扯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失落的安慰:「任姑娘別難過,你已經盡力了……」
任淺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自從學醫以來都是做解刨的。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電視上演的這個場景。
白姬見她抖著肩膀不停的笑,遲緩一拍才明白過來。這姑娘是拿她尋開心呢。
撅起嘴巴,白姬嗔道:「任姑娘怎麼可以戲弄我呢,我這麼擔心。」
任淺淺攤手,笑道:「我可沒說什麼,我只說我已經盡力了,後半段沒說出來而已。我要說的是我已經盡力了,可是小白的聲音真是太好聽了,要不是他現在是病人,我好想抱住他揉。」
白姬聽聞得意一笑:「聲音很好聽吧。小時候他頭上還露著雪白的耳朵,身後還有尾巴,抱在懷裡真是可愛死了。」
任淺淺一臉晶亮:「好想抱一抱。」
「小時候要抱他,可是要先給糖果吃的,不然不給抱。」
兩個人一拍即合,歡快的聊起了莫離小天使的事情。
屋子裡,莫離聽到門外不遠處傳來的怪異聲音,無奈的笑。
總覺得,要發生非常慘的事情。不過他相信淺淺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懷著如此天真的想法,莫離心情很好的望著窗外。
已是六月了,六月裡木蘭花開的最好,紫薇開的也很美。這麼好的天氣一定要和淺淺一起賞花才行。
而窗外,此時荷花池子旁落了一個動人的白衣仙子。白衣勝雪,動人的鳳眸,艷麗的紅唇,一朵雙生蓮步搖插在發間,更襯托著她如出水芙蓉一般動人美麗。
白衣仙子在池子旁,俯身到河水裡摘了一朵蓮花,輕輕捧在手裡。一揮手滿池蓮花搖曳,瞬間盛放。
恰巧此時任淺淺與白姬想著燉點蓮花羹為莫離養下嗓子,他現在吃不得膩,最好吃些補靈氣的東西。
白姬說蓮花唇角,最是帶著仙氣,兩個人便來到了池子邊。
滿池盛放蓮花盛放的場景,正巧映入任淺淺和白姬的臉龐。
那個站在岸邊手抱蓮花的女子更是淡雅高貴到讓人無法側目。
任淺淺呆呆的看著那個女子,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升騰起來。
女子一偏頭,恰巧也看到了她,揚起笑臉,女子緩步走到她面前,在她呆滯的表情中清越一笑:「這位姐姐,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叫傾城的公子。」
任淺淺挽著白姬的手僵硬住了。
找傾城……
這個女子長的這麼美,手裡抱著蓮花,而且穿著白衣仙氣飄飄。
心尖微微顫動著,任淺淺緊握住白姬的手臂,壓抑住自己幾乎要顫抖起來的聲音,沉穩道:「有,請問姑娘是?」
女子傾城一笑,眼波裡流轉起動人的風輕,含羞帶怯的微低下了頭:「我叫路遙,是……」
「水蓮、仙子……?」遲疑錯愕的聲音在任淺淺身後響起,任淺淺回眸。
清風拂面,站在身後的男子一身紅衣,俊美無雙,臉上的表情很是震驚。
任淺淺的心轟然炸開了一個大洞,刮著黑漆漆的風。
從來命運多弄人,只笑這此情此景,情人相見十分,她這個外人竟然就站在兩個人中間,可笑的像一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