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向馨瞳點頭,面上是雨棠久未見過的和煦微笑。
她一派天真,隔著池塘喊話,「傅大哥!你和陸大夫在玩什麼呢!」傷勢初癒的她中氣尚還不足,傅恆聽的模糊,遂乾脆劃了池中的小竹筏登上對岸。馨瞳捧著一束迎春跑向他,兩人立在一處,畫卷甚美,「傅大哥!」
傅恆:「跑這麼快,小心傷口。」「沒事的,雨棠姐姐說我的傷已經不礙事了。」言罷轉身望向雨棠。兩人立在池邊的靜好畫面,有一瞬令雨棠覺得自己好像是多出來的那個人。馨瞳拉著傅恆的衣袖,一同走近,「傅大哥,你看姐姐今天是不是跟平時不一樣?」雨棠撫著臉頰,「是不是我臉上有髒東西,剛才跑的太急···」
「發上的小花很別緻。」傅恆瞧著她道。雨棠有些欣喜,回到蘇州,他還從未這樣看過自己。馨瞳挽著她的手,「我說好看吧,這朵小迎春還是我特地為姐姐戴上的呢!」三人漫步在黃花叢中,感受著這難得的愜意,。馨瞳最近池邊,瞧著池中的倒影,只覺雨棠甚是礙眼,腳下踢了顆石子下去,卻失了準頭,反將自己的倒影打亂不見。一時池中只現雨棠與傅恆柔美的雙棲影。
未幾,丫頭來請馨瞳回房用藥,雨棠也出了身薄汗,回房更衣。
陸茗放下筆,請傅恆近前鑒賞,「嘖嘖,果然絕妙!看看,這畫多有意境。」畫中正是三人漫步花叢之景,自陸茗的視野望去,馨瞳立在兩人中間,喜笑顏開地拖著傅恆衣角,雨棠則與兩人稍距,舉止高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面上若有若無的一絲愁容。
傅恆仔細端詳著畫卷,手指落在雨棠嬌容處,驀地想起了在弘歷書房中所見的丹青。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雨棠,準確地說,是初次見到雨棠的畫像,打那一眼起,他便對這個謎一樣的姑娘有了莫名的好感。直到茨榆坨鎮真正的初見,她清雅的身影便留在了心中揮之不去。
而今日畫捲上的雨棠較之那時少了些傲氣,多了分溫婉賢良,且隱帶愁絲。撫摸著她畫捲上的臉龐,仿若有溫熱的暖意流入心底,其實最好的已經在身邊了。自己最初的心願是那樣純粹簡單,只想默默地在一旁關心她,反觀如今,她已成為了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可以將她攏在手心,摟在懷中,寵溺得無法無天,又何必再計較許多。
如此想著,「陸兄果然丹青妙手,畫作惟妙惟肖。不知可否將這副畫贈與小弟?」陸茗托著下巴,有些不願意,好生生的人在你身邊,非要和我搶這個念想,又知他不好打發,於是靈機一動,「這個,妹夫啊,這畫在我手裡還沒握熱吶,不如讓我自個兒觀摩一宿再給你,如何?」
「這個自然,陸兄但看無妨。」
陸茗見他畢恭畢敬,總算心中還有他這個大哥,便擺出了興師問罪的架勢,為自家小妹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