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握住佳人的手探入懷中,撫上那片柔軟。傅恆將兩隻兔耳朵放進雨棠手心,溫言道,「捏好了,拿出來看看。」雨棠輕手輕腳將物件提出來,白白的一晃,竟是只玉雪可愛的小兔子。「喜不喜歡?」「嗯,喜歡,你就這樣一路把它揣在懷裡帶回來的?」
傅恆淡淡一笑,也撫向白兔額際,「外面太冷,我又是一路急行,若是有個閃失,你哪裡會笑的這麼開心,恩?」雨棠見侍衛在側,不便親暱相待,只挽著他的手臂一同落座,行走時滿面的笑顏,更勝雨後初晴的暖陽般照入人心間,令人通體舒暢。只是此舉落入有心人眼裡,卻如利刃般刀刀刺骨。
篝火晚會,各色肉食香氣撲鼻,蒙族侍女帶頭起舞,仿若回到了庫貝爾草原的夜晚。挽月一身火紅的香雲紗,腕上銀鈴作響,在火堆旁繞著自家哥哥載歌載舞,慶賀他為佟佳氏一族掙來的榮耀。佟博爾望著火堆自斟自飲,始終未露半點笑顏,挽月見此也停住了舞步,冷哼了一聲,向帝后與傅恆夫婦的火堆走去。
「皇上皇后吉祥,挽月有話要說!」皇后見她樣子雖趾高氣昂,卻不失嬌俏,瑩白的臉上兩頰紅霞,在夜色裡生出幾分俏皮可愛來,「今日本是慶功之宴,郡主要何封賞只管開口便是。」她露出幾分不屑,「哦,珍稀的物件挽月也見過不少,今日我只想一償所願,日前想與棠福晉賽馬不成,今日斗舞,總是可以的吧?」榮兒側首看向雨棠,小聲問道,「你看?」雨棠微微點了點頭,對夫君耳語了幾句便輕啟蓮步。
二人在盛京曾一同師從西域舞孃,舞齡相當,雨棠善舞胡旋,挽月最喜樓蘭歌舞,兩人各展所長,直令眾人側目。雨棠身著水青色蒙古便裝,綴著寶石的寬帶腰袍,袖口細絨於夜風中搖曳,更顯楚腰纖纖,不盈一握。胡旋舞最重腰腿之功,細腰輕扭,綠裙隨之輕盈擺動,佳人興之所至之際回首凝望,與傅恆相視一笑,風情萬種。這樣的笑容在三年前的寶親王府也曾有幸一見,只是佳人猶在,物事已非。一眸秋水照人寒,弘歷把起酒盞灌下一杯才暖過心神。
佟博爾似久旱逢甘霖一般,今日的見雨棠舞姿簡直是意外之喜,面上久違的真心笑意復又出現,挽月似乎又瞧見了當年意氣風發,驍勇無比的兄長。立時月牙兒般的眼睛向上微微翹起,甜美無比。紅袖似火,皓腕如雪,雙臂在月色下如靈蛇般舞動著,直跳的香汗淋漓,兩人方停下舞步。
滿座親貴見此曼妙舞姿,無不心生讚歎,只是雨棠如今已為人婦,一眾青俊少年的目光皆被一襲紅衣的挽月吸引了去,更有豪爽的武將直言道:「真乃尤物,不知何人能有這樣的艷福!」酒不醉人人自醉,久居京畿的文臣武將們也因冬獵得以享受到了這般令人畢生難忘的篝火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