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原本氣沖沖的池墨淵突然就不氣了。他知道白薇這是為蕭暮凝出氣,如果他連白薇都無法打動,那麼又如何能讓暮暮原諒他?
對於白薇他是感激的,感激她曾那樣真心的待他的暮暮。他真的很慶幸,這六年來無論白薇多麼放肆,自己始終沒有動過她一分一毫。他不敢想像,如果白薇死在他的手上,他要如何去面對暮暮?
「白薇,我求你,讓我見見暮暮。」
池墨淵知道對於蕭暮凝,白薇是唯一的突破口。如果白薇能不再排斥他,那麼他至少成功了三分之一。可是白薇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他實在是無計可施。突然想起,白薇曾放過豪言,說她等著他跪下來求她的那一天。那時的他那麼的自負,卻沒想真會有那麼一天,他不得不來求她。
白薇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求我?哈哈!池墨淵你也會有今天?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實在是受不起!」
池墨淵會因為蕭暮凝開口求她,這讓白薇有些詫異。畢竟以她對池墨淵的瞭解,「求」這個字是斷不會從他嘴裡說出來的。可是他對小暮做過的那些事,就是讓他死一百次都不足惜?又豈是幾句話能抹掉的?
池墨淵抿著嘴看著白薇把自己當作笑話一樣,空手緊握成拳,似在壓抑著什麼,墨眸裡漾著複雜的情緒。突然他雙眼一閉,朝白薇跪了一下來。
「我求你!」
他垂著頭,聲音是那樣的微弱,彷彿低不可聞,卻又是那麼響亮,震撼了白薇的心。
白薇原本坐在沙發上,聞言,如壓住的彈簧,手一鬆一下就跳了起來,震驚,不可置信的看著池墨淵。
他居然對她下跪?池墨淵是黑道赫赫有名的梟雄,狂妄的不可一拭。可是今天他居然為了小暮跪下來求他。突然又想起在A市,小暮也曾為了保住他跪下來求她放過池墨淵。這兩個人,為了對方都可以拋下一切。明明他們曾如此相愛,為什麼卻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
白薇愣愣的看著池墨淵,一聲不吭。而池墨淵垂頭跪在地上,也是一聲不吭,似在等待白薇的宣判。一時間,兩個氣場強大的王者一站一跪,氣氛異常的詭異。
此時的白薇確實是有些動搖了,男兒膝下有黃金,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去下跪,說明這個男人一定是深愛著這個女人。池墨淵曾經確實做過很多混蛋的事情,傷害了小暮。可是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小暮其實依舊忘不了池墨淵。縱使因為他,她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磨難,傷得遍體鱗傷,她卻依舊從來沒有想過要他死。
小暮性子向來陰狠,對傷害過她的人,絕不會留情。連南宮依雪這樣的小角色,她都是永絕後患。卻對兩次差點要了她的命的池墨淵手下留情,如果不是因為愛,小暮又怎麼會心軟。只不過她這個局外人看得更透徹而已。
「池墨淵,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白薇歎了一口氣,轉身往裡屋走去。
池墨淵抬眸,灰重的雙眸燃起了一絲光亮。白薇已經開始動搖了,至少不似先前那樣討厭他了。
「小暮,不出去見見他嗎?他畢竟是小槿的親生爸爸。」
白薇推門而入,蕭暮凝正漠然的站在窗外,秀眉微皺,眼裡漾著說不明,道不明的情緒。
蕭暮凝的臥室窗戶正對著客廳,由於是特製的玻璃,所以池墨淵的一舉一動,她看得清清楚楚,池墨淵卻看不到她。
「薇薇,連你也認為我應該去見他?」
蕭暮凝依舊站在窗外,頭都沒有回,週身散發著冷意。
「小暮,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只是你們明明……,這樣的結局太可惜了。」
白薇與蕭暮凝並肩而立,一臉的凝重。
蕭暮凝突然笑了,只是那樣的笑容卻不知道是喜,還是悲。
「可惜?呵呵!薇薇,也許這是我和他最好的結局。」
「小暮。」
白薇抱住蕭暮凝,無聲的給她勇氣。這一路走來,她有多苦,只有白薇最清楚。因為池墨淵,她死過兩次,吸過毒,毀了容,甚至她一度都瘋了。曾經最愛的人,變成最恨的人。相見不如不見!
「薇薇,你幫我帶句話給他。那一槍,讓這個世上再無蘇淺茉,而蕭暮凝早在六年前就已經死了。相忘於江湖,對他,對我都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保不齊哪天會管不住自己,會親手殺了他。」
蕭暮凝從白薇懷裡抬起頭,彷彿是下定了決心,眼裡神色堅毅。
白薇將蕭暮凝的話一句不漏的轉告給池墨淵。池墨淵燃起一絲光亮的眸子瞬間如死一般絕望,然後就垂下頭,直到他離開,再也沒有抬起來過。
池墨淵從白天一直跪到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離開。
他離開之前只說了一句話,「暮暮,我知道你在這裡,知道你可以聽得到。對不起!暮暮,我一直以為她是你,這麼多年以來,我只是把她當成了你。」
聽到這句話,向來堅毅的蕭暮凝居然失聲痛哭起來。
這是她聽過最動聽的情話,只是卻來得太遲。
曾經,他和她上床,卻只是把她當成了上官茹芸。她一度嫉妒上官茹芸,可以得到他的愛。只是原來的原來,她不是上官茹芸的替身,上官茹芸才是她的替身。曾經上官茹芸擁有的所有幸福,其實都是她的。他對上官茹芸所有的好,其實都只是因為她。
幾天之後,上官茹芸從醫院逃走,不知所蹤。
而蕭暮凝卻對她展開了新一輪的報復,將她曾經買兇殺人的所有證據交給警方,還有她作為醫生,卻不顧病人安危,以職謀私宣告於世。至此,上官茹芸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成了一隻見不得光的老鼠。不僅如此,池家,霍家,沐家黑道的三大家族懸重金買她的命。黑,白兩道都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所了。
各位筒子,元宵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