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全身一震,「蹭」得一下坐直。拾起從日記本裡掉出來的項鏈,心裡一空,她居然連這條項鏈都沒有帶走?那是她珍若生命的東西,現在都不要了。她是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胸口傳來一陣抽痛,他低頭才發現是坐起來的力度太大,扯動了傷口。可是他卻沒有去包紮傷口,而是掏出了槍,拿在手裡把玩。
突然他劍眉一擰,雙手握槍,是預備開槍的姿勢。只聽一聲槍響,人影一閃而過。只是開槍的卻不是池墨淵,相反,他的左手竟然中了一槍。
「老大!」
進來的是羅剎,他沒想到池墨淵會受傷。從機場出來之後,溫沐澤就命令他在暗中保護池墨淵。池墨淵的身手是池家最好的,不論是近身搏鬥,還是槍法。所以這一路,他只是遠遠的跟在後面,因為池墨淵根本無需任何人的保護。
「出去!」
池墨淵墨眸發出冷厲的光芒,週身戾氣肆虐。
「老大,你的傷……」
「我說出去!」
羅剎清晰的感覺到池墨淵的怒氣,不知因何而起的怒意。他不敢惹怒池墨淵,只能退下,尋著那抹人影消失的方向而去。
池墨淵維持著原來的姿勢站在原地,鮮血從左手傷口處流下來,滴在地板上。
可是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疼痛,看不到那暈開來的鮮紅。他的右手用力握著手槍,手背上青盤乍現,臉上的表情一瞬間甚怒,一瞬間又是深切的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他居然無法再開槍?
剛才他明明有足夠的時間朝那個人開槍,明明一槍就可以要了那人的命。可是為什麼他的手指一觸上板機,就會使不出任何力氣,而且腦海中全是蘇淺茉中槍倒下的那一幕。他的手,他的心都不聽自己使喚,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對自己開槍。
是因為蘇淺茉,因為他開槍傷了她,所以老天懲罰他,讓他連槍都開不了。只是傷了她而已麼?他清晰的記得,她中槍的地方是心口,是心臟的位置。即使這些日子以來,他理智的告訴自己,她一定還活著,如果她死了,不會這麼平靜。可是心底深處,卻隱著深深的害怕,她真的還活著麼?那一槍直擊她的心臟,她還有救麼?
不,不可以!蘇淺茉,你不可以死。
你害得我不能再用槍,從一名神槍手變成再也打不出一發子彈。你把我害成這樣,怎麼就可以這樣撒手不管?
我後悔了,你不想回來,聽聽我懺悔嗎?
我雖然討厭過你,可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你死。我不是故意朝你開槍,那只是一個意外。
池墨淵抱頭坐在床角,臉側到了陰影裡,一坐就是幾個小時。任鮮血流在潔白的被子上,那樣的狼狽,那樣的失態。
二十多年以來,他第一嘗到後悔的滋味。
蘇淺茉,你回來,好不好?我再也不逼你,我會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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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只有這一章了,有些卡文,這幾章的情節很關鍵,容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