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是誰,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白薇冷哼了一聲,不耐煩的吼道。
明顯她極是不待見這個人,池墨淵害死了蕭暮凝,而池蘇淺又招惹了淺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不是不想讓淺茉傷心,她早就一槍崩了這個混蛋。
「白薇,我想要拜託你一件事。」
池墨淵語氣溫和,並沒有因為白薇的無禮而惱怒。
「拜託?唉喲,我沒聽錯吧?那我可是受不起。」
白薇冷冷的笑,話裡滿是鄙夷。
「白薇,小茉她……」
池墨淵還沒有說完,就被白薇急切的打斷了。
「小茉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
「她……」
池墨淵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不好,很不好。當初是他親口答應白薇,他會給淺茉幸福。縱使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她。可是現在傷她最深的卻是他。
「池墨淵,你他媽的吞吞吐吐的幹什麼?你到是給老子說話啊!她到底怎麼了?」
電話那端傳來白薇摩拳擦掌的聲音,明顯耐心已經耗盡,快要按捺不住了。
「她沒事。」
「Shit!」
聲落,只聽到「啪」的一聲,手機撞到牆,然後零件散架的掉在地上。
「媽的,沒事你幹嘛嚇老子。」
白薇一氣之下,就把手機給往牆上砸過去。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沒事,池蘇淺不會無緣無故的打電話給她。
她抬腳狠狠的踢向旁邊的茶几,煩躁的扯了一下頭髮,又抓起桌上的座機回撥電話給池墨淵。
「說,到底什麼事?」
語氣冷漠,如高山上永不融化的冰。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命嗎?如果我給你這個機會,你願意配合我嗎?」
池墨淵語氣無比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
白薇一愣,不知道池墨淵這是玩什麼花樣,全身警鈴頓作。
「池墨淵傷害了小茉,他該死。」
那話裡的冰冷,縱使白薇此時只是通過電話聽到他的聲音,看不見,也摸不到。卻有一股冷洌的寒意,向她襲來。
「你丫的有病啊?」
白薇吼了一聲,池墨淵不就是他自己嗎?他這是準備設計自己去死嗎?
「白薇,我只是想請你幫忙。如果有一天,我想要了結自己,又下不了手時,你能送我一程。」
白薇哈哈大笑起來,「放心,我一定會成全你。」
「池墨淵不懂得珍惜她,只會傷害她。可是小茉又不肯離開,而我隨時會消失。我阻止不了池墨淵傷害她,如果下次我醒來,小茉依舊像現在這樣傷痕纍纍。我不會讓他再有機會傷害小茉,既然小茉不離開,我就自己動手。如果我下不了手,拜託你幫我。」
池墨淵似是把白薇當成了傾訴的對象,這些話他不會對任何人說,連小茉都不可以。只有白薇,是最好的傾訴對象,也是最好的合作對象。因為這個世上,只有白薇最想讓他死。
白薇全身一震,握住電話,僵坐在沙發上。第一次,她對池墨淵的話沒有冷嘲熱諷,也沒有反駁。
「池蘇淺,你想要淺淺恨我一輩子嗎?」
明明知道這並不是池墨淵的本意,可是卻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刻薄的話就那樣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白薇,對於這一點,你不必擔心。我已經立好了遺囑,放在只有小茉知道的地方。那裡有我留給小茉的信,她看到信之後,就不會再怪你。」
池墨淵竟然連遺囑都立好了,甚至是什麼都已經替淺茉想好了。
那一瞬,白薇被震撼了。她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深情?才能讓一個人可以為另一個人放棄生命,心甘情願的親手了結自己。
現在她有些明白,為什麼淺茉百劫千難也不放手?
因為池蘇淺值得,因為池蘇淺是在用他的所有愛著她。
「池蘇淺,我恨池墨淵,恨不得他死。但是如果是你,我卻希望你活著。」
「謝謝!我當然也希望能活著。如果真有那麼一天,請你不要手軟。」
「一定。」
「小茉,我拜託給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
池墨淵掛了白薇的電話,又撥了一組號碼出去,電話接通時,卻掛斷了,把手機放進口袋裡。從煙盒裡抽出最後一根煙,叼在嘴裡。打開打火機,準備點上時,突然又想起淺茉看到他抽煙時皺眉的模樣,下一秒打火機被丟進了垃圾筒裡。
他叼著煙,靜靜的站在那裡。良久,又拿出手機,撥出了電話。
「黎暮謙,是我,池蘇淺。」
「池墨淵,茉茉在哪裡?」
黎暮謙接到池墨淵的電話顯然有些意外,他一門心思撲在淺茉身上,根本沒有注意「池蘇淺」這三個字。
他來倫敦已經一個多月了,也找了淺茉一個多月。可是卻沒有查到她的任何記錄,除了機場的入境記錄。他知道池墨淵在倫敦的勢力很大,卻沒有想到居然大到一手遮天的程度,可以完全抹去一個人的痕跡。
「池家。」
「費話,我當然知道她在池家。我要她的具體位置。」
黎暮謙早就猜到淺茉一定是在池家,可是池家在倫敦的物業就有一百多處,而且每處都戒備森嚴。他花一個多月的時間,卻僅是查清了三個地方。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和池墨淵的差距有多大。
「黎暮謙,你能給小茉幸福的,是不是?」
池墨淵不答反問,問得沒頭沒腦。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問出這樣一句話,對他來說,有多麼掙扎,又有多麼艱難。只覺剎時如墜冰潭,透心透骨的冷。他用整個生命在愛著的小茉,只是他一個人的小茉。現在他卻要親手把她推給別人?他現在都做了些什麼?
「你是池蘇淺?」
黎暮謙後知後覺的這才反應過來。
「回答我。」
池墨淵強硬的想要一個答案,想要黎暮謙一個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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