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主子,便是五皇子,現下看管著你們,不過是不讓你們亂跑,免得宮中混亂,主子看了心煩。」那士兵冷冷一笑,面帶諷刺,對於她這種將死之人,也多了些話。
旁邊的一個士兵拉了拉他的袖子,聲音雖輕,卻十分嚴厲,「別說了,小心主子不高興。」
那士兵似乎也覺得自己太多話了,惱羞成怒地道,「快進去,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沐玲瓏輕聲道,「多謝了。」轉身便拉著綠芙進了房間,將房門緊緊的關好,心中頓時一怔,心中的驚慌不安快要將她淹沒,她這樣一個不受寵的妃嬪門前都有這麼多的侍衛把守著,可想而知,這個皇宮已經被他控制了,朝堂之上,更是不知已是怎樣的波雲詭譎。
她心中焦急,無奈卻想不出別的辦法,難怪這段時間,墨徹極少出現,原來竟是在籌備著逼宮之事,她握緊自己的手,逼迫著自己不能慌亂,墨軒帝那般沉穩的一個人,怎麼會這般輕易的便敗了,他一定有他的計謀,不會那般輕易讓他得逞。
金鑾殿上,墨軒帝端坐在主位上,早朝還未散去,便見今日「身子抱恙」的沐相與沐熙景攜著重兵前來,穿戴著鎧甲的士兵將金鑾殿圍了個嚴實。
墨軒帝的眸子微微瞇了瞇,眼神凌厲的望向沐相,冷聲道,「沐相不是差人來報,身子抱恙嗎?現下這是鍛煉身體,才操持兵器嗎?」
聲音裡儘是冷然,這樣的情況下他也未曾有多少慌亂,像是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一般,仿若天成的王者霸氣盡顯,令人生生不敢逼視。
沐相儘管對今日的事底氣十足,卻也不免多了幾分畏懼,然多年的韜光養晦也並不是白學的,他斂了斂神思,聲音裡多了幾分高昂,不若平日的忍氣吞聲,一直以來所受的壓迫這一刻全部爆發。
冷冷的說出惡毒的話,「皇上可真會說笑,不過這些俏皮話,還是以後到了陰曹地府再對著自己說吧,或者和你那些妃嬪一同說也行,這樣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會寂寞。」
聽到「妃嬪」二字,墨軒帝的身子極為不明顯地輕微晃動了,他的面上卻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雙唇微抿,聲音冷冽似冬日裡的高山之雪,「沐相的舉動可朕令人吃驚,朕想知道,究竟是在何時,你對朕起了異心?」
沐相揚了揚眉,冷凝道,「皇上何必多次一問,這些年你我之間的明爭暗鬥,還要老臣一一道來嗎?不過,今日總算有了一個了斷,今日這朝堂已在我的掌控之下,皇上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顯然,他不想與之廢話。
「哦~沐相就這般確定,這朝堂已在你的掌控之中,你可別忘了,這宮中的三千禁軍。」墨軒帝的聲音裡帶了幾分冷嗤,那底下的大臣有的開始指責沐相,有的卻隱忍著不敢發話,有的卻小聲的討論著,頓時殿內吵鬧如菜市場一般。
沐相的眉心微蹙,卻又很快的鬆開,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聲音裡十分的不屑,「那三千禁軍算什麼,我沐府的軍隊是一隻雄鷹之師,別說是區區三千禁軍,便是將整個皇城的軍隊加起來,你也並無勝算。」
「沐相是想好了要與孤作對?」他冷峻的眉眼裡有著幾分狷狂冷傲,一身明黃的衣袍襯得他俊美如神話中的天神一般,他的問話並無過多的情緒,像是不過是平日早朝一般。
「墨涵,讓位吧!若是當初那三十萬大軍未曾被淳親王帶走,你還有勝算,如今靠著這些破敗的兵力,即使是勉力一搏,你也並無勝算的可能。」沐相手中握著長劍,絲毫不為之所動。
「這麼說,邊關之亂,與你們也脫不了干係?」墨軒帝的濃眉微蹙,似是在沉思,沐相看著他的模樣,心底鬆了幾分,他方纔那個樣子,還真是讓人有些沒底,但是現在這樣,他敢肯定,墨軒帝已經開始擔憂了,故他笑而不答。
「即使你奪了帝位,也會落個弒君奪位的惡名,加之名不正言不順,你又如何堵住天下人的幽幽之口。」墨軒帝仍是不急不緩地道。
「若是這帝位由我來做呢?誰還敢說名不正言不順。」一道清亮卻帶著戲謔地聲音從殿外傳來,來人一襲白衣,身材挺拔高俊,一雙桃花眼流光溢彩,眸中卻是冰冷至極,像是惡魔與天使的結合體,有一種極致的妖嬈之美。
眾人驚詫,這竟是秋闈之日回歸的五皇子,他竟存了奪位的心,著實是令人驚訝。
墨軒帝唇邊的笑意更濃,「哦~我一直好奇,朕與五弟究竟是有何恩仇,你竟如此恨我,到了要奪位的地步。」
墨徹一步步的走近,一襲白衫纖塵不染,像是緩緩而來的天使一般,他的唇邊勾出一抹魅惑眾生的笑,眼神確如冰地的風霜,著實的讓人心生冷意。
他緩緩的道,「墨涵,其實這天下於我何干,名利在我眼中,不過是浮雲一般。我本在山野中孑然一身,飄搖如浮萍,卻偶然間得知身世,得知你們母子的惡行,幼年將我擄走,父皇一死,便立刻處決了我的母妃,母妃一生不爭不搶,你們卻還是不曾放過她,我與她分別那麼多年不相見,終生再未相見。你說,這樣我還不該恨你嗎?你奪走了我最重要的東西,我墨徹一向睚眥必報,若是不親手毀掉你最重要的東西,百年之後,我又該如何向我的母妃交待。這天下,我即便不要,也要將它毀了。」
他一雙眸子猩紅,像是快要滴出血一般,長髮飄散在空氣中,微風吹動著,十分的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