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玲瓏感受著那一道道驚詫的眼神,感覺如芒在背,除了那些眼神,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那道帶著怒意的眼神,這樣的眼神,除了他,便再沒有旁的人了。
她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一時間竟不敢抬頭看他,最初的時候她是不願意懷上他的孩子,不過是不願意在這個空間有了羈絆,而後來,當她真正將心交予他的時候,她便不再排斥這樣的事情,而那藥丸,也就是那時她便沒有再服用,只是一時間忘記扔掉,才造成了今天這樣的結局。
她終於鼓足了勇氣,抬頭看著他,他一貫喜怒不形於色,這時卻雙眸通紅,一張面上沉得彷彿要滴出水來,那雙冷冽的眼眸,像是斂了萬遍的冰霜,只一眼,便能將人迅速凍結,她就是這般對他的嗎?她竟不要他的孩子。
一想到這,墨軒帝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生生的被人割開了一道口子,他的萬千寵愛,於她的眼中,怕是不過是一場笑話。
「避……孕藥嗎?」墨軒帝冷冷的重複。
「皇上,這藥裡含了麝香,怕是與慧妃的流產脫不了干係,若是還不將她交到宗人府,怕是難以服眾了。」太后冷冷的道,一雙眸子裡有著淡淡的厲色,逼迫著墨軒帝。
墨軒帝穩了穩心神,或許她真的只是用這個來傷害慧妃,他的心中,竟隱隱的期待是這樣的答案……雖然不管怎樣的答案,對她都是無益的。
「沐妃,你自己說吧!」墨軒帝的聲音裡隱隱含了些期待,她寧願,是她為了傷害慧妃,才會有這藥丸,雖然他知道這個幾率並不那麼的大。
「這藥丸是……臣妾自己吃的。」沐玲瓏抬起頭,心跳頓時加快,她直視著他,嘴唇被她咬得稀爛,她卻絲毫沒有察覺。
「很好。」一顆心像是從雲端墜入了地獄,萬劫不復……他淡淡的冷笑,俊美的臉上彷彿都被那笑意感染了,整張臉俊美無限,而那雙紅著的眸子,昭示著他的怒意,有種妖冶而又詭異的美。
沐玲瓏忍不住開始害怕起來,他這個樣子,讓人覺得十分的不真實,心中升騰起淺淺的懼意。
「即使如此,哀家覺得此事還是該交往宗人府,查明一切,才好定罪。」太后的眸子裡閃過幾分疑惑,這沐妃,莫不是帽子出問題了,竟然吃避孕藥,見過蠢笨的,卻確實沒見過這般蠢笨的,這宮中,若是有一個孩子,這一生,便有了依靠。
「不必了,沐妃,謀害皇嗣,秉性刁鑽,有失德儀,降為惜嬪,不得踏出伊影閣半步。」墨軒帝冷冷的截斷太后的話茬,一張面上儘是冷意,俊美而又深邃的輪廓,染上了濃重的哀傷,即使是恨她,他還是捨不得讓任何的人傷害她,他說完,便不帶半分留戀的走出伊影閣。
「皇上,你……」太后被他的態度給激怒了,他竟這般的無視她,保養得宜的面上有著難掩的憤怒之色,她的面上閃過一絲疲憊,他這樣做,還是為了保護她。而他做的決定,便沒有任何人可以更改。
「太后娘娘若是身子不適,便早些回宮歇著吧!」沐玲瓏淡淡的道,雙眼望著門外,眼神放空,聲音裡有幾分傾頹,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一般。
「惜嬪,呵呵,你好自為之吧!」太后冷言出聲警告,這樣一個女人,被墨軒帝厭惡過,又在眾人措手不及的時候獲得盛寵,而如今卻又再次的跌落谷底,不想懷上墨軒帝的孩子,卻又要傷害他的孩子,她的心思真真是難以捉摸。
靜賢妃扶著太后離開,宮中只剩下了沐玲瓏一人,她像是入定了一般,呆愣著直接坐在了地上,雙手環住膝蓋,將頭輕輕的擱在上面,四周很靜,像是只剩下了她一人一般,她的腦中有片刻的停滯,所有的思緒都被鎖定了一般,她一時之間竟有些想不起來。
慧妃的孩子因她而死,她親手殺了他的孩子,而且還將這樣的事實讓他知道了,他一定恨死她了吧。她不在意名分,若是他有意罰她,別說是降為嬪位,即使是將她打入冷宮,這個罪名也足矣,他為何要對她這般好,而她卻從未給過他任何東西,她的眼角緩緩的深處一顆淚。
深夜,沐玲瓏不住的做著噩夢,夢裡慧妃的身下流出鮮紅的血液,她的面孔因著怨恨變得扭曲而又猙獰,雙手掐住她的脖子,她只覺呼吸有些困難,她被驚醒,身上驚出了一聲冷汗,她抬眸,木然地望著這黑夜,心中隱隱的升騰出一種害怕的感覺,經受過有他的夜晚,沒有了他,她只覺得孤寂無比,連心都是寒冷的。
她剛想叫綠芙進來陪她,黑暗中卻伸過來一隻手,那手細白修長,輕輕的放在她的脖頸處,皮膚相觸的冷冽感覺,皮膚上起了細密的雞皮疙瘩。
她一驚,有一股寒意從心頭上慢慢湧出,她剛想大叫,卻聽得耳邊一聲輕笑。
那聲音,有著幾分魅惑,雖然清亮,在這無邊的黑暗中,卻是說不出的恐怖,一定是墨徹!確定了他的身份,沐玲瓏穩了穩心神,冷漠的開口,「深夜闖入后妃房間,這便是神醫的氣度嗎?」
「皇嫂好度量,親手完結了一條生命,還能睡得這般安詳,我等你醒來,可有一些時辰了。」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卻能隱隱的感覺到,他的唇角定然是上揚著的。
「那五皇子定然是完結了太多的生命,所以才致夜不能寐。」沐玲瓏出聲嘲諷,方纔的緊張情緒漸漸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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