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靜賢妃置什麼氣,她向來溫善,待人也親和,打理後宮事宜是再好不過的。」墨軒帝微微蹙了眉,不解她為何是這般反應。
「是啊,她素來溫善,待人親和,皇上還真是瞭解她。」沐玲瓏鼻子一酸,頓時覺得特別的委屈,她本就十分痛恨這種面上和善,背地裡卻處處算計別人的人,且這人還想害她,她自是聽不得別人說她的好話。
「沐玲瓏,你是存心跟朕過不去嗎?若是你想要這協理六宮之權,朕給你便是,你犯不著這樣跟朕慪氣。」墨軒帝也動了怒,他不喜她這般的模樣,拈酸吃醋,毫無道理可講,若不是她身子不適,他又怎會和太后商量讓靜賢妃打理後宮,他一切都是為了她好,哪知她卻一點都不領情。
「誰稀罕這破爛權利,你愛給誰給誰便是。」沐玲瓏本就十分不悅,加之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心思,更是怒從心來,一把甩開他的手,站了起來,雙目圓睜著瞪著他。
「沐玲瓏,你究竟想怎麼樣。」墨軒帝有些無奈,怒氣卻是再難掩飾,聲音低沉卻泛著些冷意。
沐玲瓏冷冷一笑,心中更是怒火中燒,那把火燒的心口處有些疼痛,嘴下卻是依舊不饒人,「我不想怎麼樣,只是不想看到你而已。」
「看來是朕這些日子太寵著你了,你才如此放肆,朕可以給你寵愛,也可以將這寵愛給別人,你記住,朕不是非你不可。」墨軒帝聽了她的話,心口一疼,她竟說不想看到他。他這般的寵她愛她,卻換來她這般對待,傷人的話不經大腦思考便脫口而出。
看到她眸光一滯,面色變得蒼白,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他又不由得開始心疼,想伸手攬住她,告訴她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一想起剛才她的話,卻又怎樣也開不了口。
沐玲瓏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只覺得世界彷彿坍塌了一角,終於,他還是說出了他的心裡話了嗎?他可以寵她愛她,但也可以將這份寵愛給別人,他不是非她不可,這些話像一把尖刀,狠狠的刺進了她的胸口。
他可以寵她,也可以寵千千萬萬地女人,她的堅持,她的付出到底算什麼,她忽然有些不確定,這個人真的是讓她動心的人嗎?她本就不相信他們之間能天長地久,而如今他這樣說,更是加深了她的想法。
她的腦中很亂,那一刻她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這樣要分割千萬份的愛,她寧願不要!
「你走。」她忽然像發了狂一般,面上有些歇斯底里,她伸出手將他推開,神色決絕,自己轉身便往內間走去。
墨軒帝何曾在妃嬪處受過這般待遇,看著她冷漠瘦削的背影,擰了擰眉,甩了袍子便往門外走去,哪知才走了兩步,便聽見「噗通」一聲,他的腳步一頓,回身見那抹瘦削的人影直直地暈倒在地,他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彷彿凝固了,大步衝上前,將她抱在懷裡,對著外邊的人大聲吼道,「宣太醫……」
墨軒帝忍不住自責,她的毒才解了,自己怎麼能對她說那麼重的話。他向來冷靜自持,無論何時都能隱忍自己的情緒,可是偏偏遇上了這麼一個他,能將他氣得理智全無。
趙清行為沐玲瓏施了針,開了調養的藥方,對著墨軒帝道,「步步噬心的毒十分的霸道,加之娘娘並未當日服用解藥,毒性多多少少還是侵害了娘娘的身子,怕是身子較以前會更加的虛弱,一動怒便會氣血上湧,身子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便容易暈厥,因此要多加注意著,盡量讓娘娘少動怒。」
墨軒帝的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雙眸陰沉得像是要要滴出墨來,薄唇緊抿著, 心內歎息道,他終究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沐玲瓏悠悠轉醒,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暈厥了,只是身子的虛弱和不適,確是能清晰地感知的,她苦笑,真真是堪比林黛玉了,嬌似弱柳扶風。
她醒來的時候墨軒帝尚在,一看見他,她便變了臉色,冷聲道,「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你醒了,身子……可好。」墨軒帝有些艱澀地說,眸子緊緊地鎖住她,冷冽如海的雙眸像是有暗波湧動,擔心、後悔,還有不知所措……
「你走啊。」沐玲瓏加大了音量,胸前劇烈地起伏著,看起來情緒波動極大,眼睛並不看他,冷漠地像是旁邊僅是一個陌生人。
墨軒帝怕她動怒,身子又不適,嘴唇動了動,俊美的臉上有著深深的挫敗,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眷戀無限,最終還是踏步走了出去。
沐玲瓏看著他的背影,淚眼朦朧,她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要學著一個人,去面對自己的傷痛。
綠芙在一旁,看著他們倆乾著急,想上前去勸阻娘娘,可是她將頭埋進被子裡,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她有些糾結,明明娘娘說要皇上走,可是為何皇上走了,她卻又哭得這般傷心,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沐玲瓏又將養了幾日,這幾日墨軒帝每天都過來,可沐玲瓏不是不見,便是裝作已經休息了,她想他,但是她不能見他,怕一見他,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點決心會崩塌。
漸漸的,墨軒帝也不再來,沐玲瓏愈發地沉默,綠芙每日都說些逗她開心,她總是面上笑著,眼神卻有著與往日不同的哀傷。
她偶爾聽見下邊的奴才們討論,說沐妃是徹底失寵了,皇上有了新寵,不來這的日子,他每日都宿在別的殿中,辛勤耕耘,好不歡暢,後宮又是如以往一般的祥和,只除了她沐玲瓏被排除之外。
她的唇角溢出一絲苦笑,果真不是非她不可,沒有他的日子,她日夜思念,而沒有她的日子,他卻樂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