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在上堯村一處最大的院落中,夏和曦神色擔憂地問道。
「不妙。」天下皺眉道:「剛才我粗略查探了一下,找不到此處苦厄的源頭不說,上堯村的藥物也早已經耗盡。」
凡事都有源頭,只有查出了源頭,才能遏制此病的蔓延惡化。
不過,沒有藥物,這著實是個大問題!
「求求你們……救救他……」突然,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抓住了夏和曦的衣袖。
她的身邊,還躺著一名神志不清的男子。
「岳瑤,你冷靜些。」夏和曦並未表現出不悅,反而柔聲安慰道。
此女名為岳瑤,那名男子似乎是她重要的人,她也是這群村民中還算清醒的一人了。
天下與夏和曦也是通過她的嘴,才瞭解了這上堯村的一些情況。
三日前,上堯村的幾名村民莫名患上了「苦厄」,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上堯村村中老少男女,加起來總共兩百多人,如今全都患上了苦厄,無一倖免,其中已經有十幾名村民在天下與夏和曦來之前死去。
死者,以孩童為多,畢竟,新生的生命總是更為稚嫩和脆弱。
剩餘的人幾乎都聚集在了此處,畢竟這個院子大,能容納的人多,最初只是為隔離所用,想不到如今幾乎是整個村的人都搬了進來。
「帶我進去看看。」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院內房間不止一個,每個房間都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個人,屋裡很暗,空氣帶著腐味。
「我不想死啊……」
「娘,我會死嗎?」
「孩子他爹,你別睡啊……」
各種聲音交雜於耳,這裡就好像人間煉獄,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外來人,趕緊離開吧,我們都是被上天拋棄的人,只能等死了。只是你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為什麼會在這裡呢?」一個老頭坐靠在牆角,望著天下道。
「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夏和曦從天下身後走上前,開口道。
而天下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倏的轉過身,朝著房內大吼道:「起來,起來,都給我起來,把所有的窗戶打開。」
運上了功力,保證每個人都聽的到,不忘對附近的人踢上兩腳。
「唉……小姑娘你……」那老者似乎還想多說。
「房子被捂得這麼嚴實,窗戶緊閉,不通風,病如何能好?還有別一個個像是在等死一般,我們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你躺這裡幹嘛,你們躺這裡幹嘛。」這樣慷慨陳詞的語句偏生是用那清冷的語氣說出,多少有些怪異。
不過更讓夏和曦感到詫異的,這女人似乎就像打了雞血一般地,沸騰起來了。
她居然,也會說這麼長的句子……
她居然,也會說這種鼓勵人的話……
「你要瘋婆子到底要做什麼?都是要死了人了,你還不讓大家安寧。」
這時一個被踢的壯漢蹦了起來,對著藍天天怒目相向,全然一副要打人的姿勢。
「精神不錯。」天下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命令一般地說道:「你,去通知其他房間!」
這種偏僻小村的村民哪裡見過這般氣勢,那男子似乎是被鎮住了一般,腳步不聽使喚地就要移位:「你大爺的,老子為什麼要聽你的。」
天下也不跟此人多作糾纏,冷笑一聲:「想活命,就聽我的。」
夏和曦長舒一口氣,這才像她嘛。
只見他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站直了腰桿,咳了咳方才道:「各位,我們是大夫,瘟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家放棄了生存的意念。從現在起,只要大家按我的方法,我保證大家好起來,上天並沒有拋棄你們。」
眾人均是一副震驚的表情望著他,他們?大夫?這麼年輕的男子與看起來年歲不過十四的女子?這時門外也由夏和曦的聲音引來了不少圍觀者。
「現在請大家通知下去,把所有門窗打開,讓異味散去……」夏和曦幾乎是照搬天下的話。
說實話,醫術這玩意兒,他還真不懂……
此時,天下對夏和曦善意的謊言也不多加辯駁,反而有些順著他的方向吩咐道:「其次,每個房間的必須清理乾淨。死者已矣,入土為安。」
別看天下說的篤信,其實她也不會醫術,這些不過都是平日隨意翻看雜書所得,並無實際經驗。
她可是過目不忘,記憶力太好是好事也是壞事,但現在顯然是有用之事。
「對,有力氣站起來的人,去通知下別的房間。」夏和曦出言附和道。
這時,方才與天下對話的老人也站了起來,走到天下身側向著大家道:「大家在這裡坐著也是等死,何不相信他們一次,老夫看他們並不像撒謊的樣子,他們也沒有必要撒謊。」
這老人剛好是上堯村的老村長,他說的話,還是有一定份量的。
「對呀對呀,他們沒必要到我們這來,咱們村子什麼都沒有,而且苦厄是會傳人的。」
「看他們的氣質與眾不同,一定不是平常人。」
「這樣說,我們也許有救了,我們可以不用死了。」
眾人越聚越多,也開始竊竊私語,帶著半信半疑,大家也只能相信於天下兩人,有希望總比絕望要好。
在天下與夏和曦的帶動下,所有已經失去生存意識的人都振奮起來,打開了所有門窗,開始清掃起來。本來一片死氣沉沉的房間,現在卻是一翻欣欣向榮的新氣象。
幾日後。
「天下姑娘、和曦公子,又要去採藥呢?」一個中年男子朝著天下兩人笑道。
「怎麼樣,感覺好點了沒有?相信再過兩天大家都會好起來,我們去採些藥,我有叫吳老帶著大家去找些食物,你也去吧,多一個人多份力量。」夏和曦出言道,
天下與夏和曦這幾日都是帶著幾個村民,拿著小背簍,上山採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