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終於結束,雲陌的臉早就梨花帶雨委屈不堪了,但是,她對他的感覺,好像又近了一步,內心不免開始擔憂,他對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心情呢?
「愛妃?」見她不語,他便輕喚。
「嗯。」她慵懶地回答。
「因何不語?」他含笑問道。
「王爺想聽妾身說什麼?」她反問,語氣中還是帶著些怨氣的。
「愛妃剛剛不是還在怪為夫,為何賜死環兒嗎?」見她這樣的不配合,他只得提醒。
「別的人妾身不敢關心,妾身只關心,王爺何時賜死妾身。」她終於將心中的擔憂和不滿說了出來,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竟然隱隱泛起絲絲擔憂,自己這樣,會不會引起他的反感?不過這樣也好,有了反感,說不定他就會放自己走了。
不出所料,果然,楚君桓有些沉默。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沉默了一會,他轉身對她說道:「本王不會賜死你,本王要你這輩子都陪在本王身邊。」
「那為何……」她似乎還有要問的問題,但是剛剛說出了三個字,她好像又不知道自己具體要問什麼了,只得停下來。
楚君桓已經閉目在她身邊安詳地休息了,她不知道他是否睡著,但是自己很清楚,此時的他,已經不想說話了。
微弱燈光下,他那近乎完美的輪廓,的確令人心動。
雲陌近身盯著他的臉,想著他剛剛說道話,內心泛起了絲絲的溫暖。
楚君桓其實並未睡著,除了思考白天所面臨的一些棘手的問題之外,他還想著他身邊的這個女子。她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這個世間的女子,幾乎都傾倒在他的青衫之下,唯獨她是個例外三番五次要求離開自己,難道作為一個王妃,擁有著奢華的生活,還滿足不了她小小的心思嗎?這個女人,她要的究竟是什麼?
翌日雲陌醒來,大大的床榻已經恢復到空落落的狀態了,她不禁想起夜間同楚君桓的事情,臉變得微微發紅。
機警的侍女已經看出了王妃醒來,便立即前來侍奉。
梳洗之後,為她更衣的侍女已經游貫而入,細心的她已經發現,這些侍女同往日的不一樣,便抬眼看向那盛衣服的托盤,只見那托盤中的衣服要比之前的華麗很多,有些不解,「這是?」
「回殿下,」掌事的侍女連忙答道:「王爺將於不日登基,王爺與殿下,今日將遷到宮中生活,殿下的一切起居,也按照宮中娘娘的標準,這是殿下的新衣,還請殿下試穿。」
「宮中?」雲陌有些不解,她漫不經心地瞄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這才發覺,今日自己的這個髮式,已經同往日的王妃裝飾大不相同了,換成了更加華美的髮髻,這個髮髻很是眼熟,她開始在腦海中搜尋,這才想起,似乎宮中那些很有地位的娘娘,才梳這樣的髮式。
「回殿下,今日殿下將進宮,我等會隨殿下一同進宮侍奉殿下。」
「等等,為什麼是你們,小翠呢?」雲陌這才明白了自己感到最不對勁的地方,不是這些不一樣的裝飾,而是,整日在她身邊的一個人,小翠不見了!
「殿下……」正在疑惑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殿門外傳過來,雲陌抬頭去看,才發現這人就是隨著小翠侍奉自己很久的侍女小白。
「小白!」終於看到了一個自己熟悉的人,她有些興奮。
「殿下,王爺已經賜奴婢名萱玉,隨殿下一起入宮侍奉。」萱玉彷彿已經脫去了往日的稚嫩,變成一個合格的宮中女官一般。
「小翠呢?她不一起入宮嗎?」
「回殿下,小翠姐姐因為挑唆殿下,已經被王爺驅逐出王府了。」萱玉依舊面無表情,好像在瞬間變得沉穩非常。
雲陌愣了一下,但是沒有想太多,想來那小翠留在自己身邊並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畢竟立場不同,話說多了,反而不好。
她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說了,任由那些侍女們給她更衣。
宮中好像比王府要稍微大一點,在宮中,她被人稱為娘娘,具體什麼娘娘,她也沒弄清楚。
之前的陶皇后,已經離宮出家,同她一起出家的,是那些平日裡被她領導著的大大小小的妃子們,唯一有子嗣的幾位,已經隨皇子前去了封地。
楚鳴淵並沒有女兒。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從楚君桓登基以後,這宮中彷彿寂寥。
他好像也更加忙碌了,很少來看她,彷彿要任她自身自滅一般。
這一日黃昏,他處理完政務,這才想起了久違見面的她,便到後宮一逛。見到她時,她正在給那一大叢開的正旺盛的牡丹花澆水。
遠遠見他過來,便高興地連行禮也忘記了,「你來了……」她高興地衝他笑著,不知道是該稱呼王爺,還是該稱呼皇上。
他冷靜地看著有些高興的她,嘴角微揚,「還是從前的刁婦模樣,見了朕,很少行禮。」
雲陌見他自稱是朕,這才將手中的工具放下,歡脫地跑到他的面前,「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楚君桓立在那裡,嘴角扯過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這才緩緩進了殿中。
對她百般詢問,彷彿是極盡關心。臉上掛著的儘是寵溺的微笑,一直到晚膳間,還不停地命宮人給她添湯。
飯後,他就坐在那裡批閱公文,以前的王府管家檜淳,如今則是皇宮的首領內官,依舊忠心耿耿的在他的身邊侍奉,雲陌則坐在比較偏僻的地方,拿出一本名字叫做《勤政要務》的書來打發時間。
看著看著,忽然感覺胃部一陣難受,她趕快將書放下,跑到殿外,抱著柱子一陣乾嘔起來。
似乎是她的動作太大而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楚君桓便命人前來探視。
雲陌轉身對身後的小內官道:「無事,無事,許是晚膳用的太多,這會胃裡不舒服。」
剛剛說吧,一陣酸味從胃的內側襲來,她又開始抱著柱子一陣狂嘔,結果依舊是,除了酸水,她什麼一沒有吐出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