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大少奶奶還是惜字如金嗎?」王媽媽放鬆了一些。
許若水之前已經被那些隱藏的尖釘抽乾了力氣,這會兒除了任由王媽媽揉捏之外,別無他法,煙兒早就被這刑具嚇得抖如篩糠了。
「我不知道~~」許若水依然守口如瓶,而且孟天博到底在忙些什麼,自己確實不知道。
「哼~~不說是吧,」王媽媽猙獰地笑著,又一次拉進了手上的繩子。
許若水已經疼得麻木了,淒涼地笑道,「王媽媽,你該知道大少爺已經清醒了吧,你就不怕他知道嗎?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不會繞了你的。」
「放心吧,大少奶奶,」王媽媽湊到許若水的眼前,口氣都噴在她的臉上,「奴婢要是這點手藝都沒有的話,還怎麼在這裡混下去。」
說完,她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在許若水的眼前晃了晃,「一會兒就讓大少奶奶嘗嘗這個的滋味,可美得很呢,所以奴婢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不然的話就去和之前那位大少奶奶作伴去吧。」
一把錚亮的小刀能做何用,許若水的眼眸隨著小刀晃了幾下,便低聲笑了起來,原來這事情居然是這般簡單,白梅蘭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孟夫人下的手,至於原因嘛,當然是還在肚子裡的那個孩子了。
死無對證,只有找到白家的人才行,但是這些許若水有可能沒機會說了,她都很懷疑自己有可能也會這般無聲無息地死去,然後孟夫人對大家說,大兒媳受不了大兒子的癡傻,逃離了孟家,別人怎麼會不相信一向積善的孟家呢。
「你過來,我告訴你,」許若水虛弱地說道。
王媽媽想都沒想,將耳朵靠了過去,許若水張口咬住了她的耳朵,撕扯之間,半隻耳朵被拉了下來,王媽媽疼得嚎叫不已,一手摀住那只鮮血直流的耳朵,一手拿著那把小刀,不知道是先止血還是先下手。
許若水吐掉口中的腥味,無力地癱著,雙手已經使不上力氣了,身子已失去了知覺。
房門一開,孟夫人走了進來,見到這場景,驚駭了一下,喝道,「王婆子,都這樣還不給我動手。」言下之意,是該用那小刀了。
王媽媽一隻手做不了,只能艾艾地說道,「夫人,奴婢抽不出手來。」鮮血已經流滿了王媽媽大半張臉了。
「就這麼點事情都辦不好,寶竹,你給王媽媽包紮一下,寶蘭寶菊,給我挑斷大少奶奶的腳筋手筋。」
聽孟夫人吩咐完之後,寶蘭和寶菊同時後退了一步。
這四個寶姑娘在孟夫人伺候的時間都不長,也就兩三年的時間,當時是接了紫嫣等還有另外三個紫姑娘的班,所以孟夫人的為人她們都不大瞭解,尤其是這幾年時間裡,孟夫人放鬆了對孟天博的戒心,加之孟天啟在外的名聲越來越好,她的脾氣便好了很多。孟天博的清醒徹底觸發了她的神經,尤其她那麼放心將許若水放在孟天博身邊當眼線,結果卻是沒有探得一絲消息。
「你們兩個還不趕快去。」孟夫人厲聲催促道。
「夫人~~」兩人跪在了地上,哆嗦道,「奴婢不敢。」
「這點小事情都做不好,我還能留你們在我身邊伺候嗎?」孟夫人眼眸裡透著凌厲的目光,「是去是留,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寶菊抖著雙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小刀,可她怎麼也沒能移得動腳步,「寶蘭,你來。」
「寶菊姐,我不敢~~~」
「你們兩個死丫頭,真是不想待了,「王媽媽們剛包紮好就來了精神,連臉上的血污都沒有擦乾淨,就奪了小刀,她對孟夫人恭敬地說道,」夫人,您請避一避吧,小心污了您的眼睛。「
「嗯,」孟夫人很滿意王媽媽,「到底是老人了,還是王媽媽懂得我的心思,利落一點,我不要看到一滴血。」
「是,奴婢一定做得乾乾淨淨。」
許若水雖然虛弱,但是這些話都聽得清清楚楚,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居然要挑斷手經腳經,這跟殺了一個人有什麼區別。
「大少奶奶放心,奴婢會小心翼翼地,到時候你不會有任何痛苦的,清明到了,奴婢多給你一些金銀財寶,你倒地底下好好花。」王媽媽的腳步越來越近,許若水感到一陣陰冷的氣息襲面而來。
「大少奶奶,怎麼辦?」煙兒縮了縮身子問道。
還能怎麼辦,許若水苦笑道,「煙兒,對不起,這次真是連累到你了,等有機會出去,不要說在孟府當過差,找個小戶人家好好當差,知道嗎?另外~~~」許若水輕聲說道,「屋子裡的銀子你拿去,去白雲庵,把二少奶奶選個地兒,好好安葬了她,知道嗎?」
「不,奴婢不要,我要告訴大少爺,讓他為您報仇。」煙兒哭泣道。
「傻煙兒,不要讓大少爺雙手染了血,什麼都別說,切記,不然我做鬼都不會安生的。」許若水叮囑道。
「大少奶奶~~~」
有人這麼惦記著,許若水兩世為人都覺得值了。
王媽媽回頭看了一眼孟夫人,只要她出了這個門,便要下手了。
「彭!」房門彈了開來,孟夫人捂著額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作死啊,沒有我的吩咐,誰允許你們進來的。」
「夫人,是不是我來也要經過你的允許啊。」孟老爺的聲音洪亮,連裡面都能聽得出來。
「老~~老爺,您怎麼來啦?」孟夫人顯然料不到孟老爺會過來,不是讓寶梅那個丫頭看著門了嘛,怎麼也不過來先回稟一下。
「我過來瞧瞧,」孟老爺伸手推開了孟夫人,走了進去,身後的孟天博自然跟進去,只是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讓他此生都難以忘記。
眼前的女子早已失去人樣了,哪裡還有早上那般鮮活地躺在自己身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