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面露焦色,剛剛有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如果郡主能嫁給自己的兒子,那不是天大的美事,「不如再坐坐吧。」
此時郡主已經站了起來,微側著身子,羞赧地不敢抬頭,「娘,這~~~」
「坐坐也好,坐坐也好。」侯夫人看孟天啟越看越滿意,「天啟也別站著,坐下來說話。」
孟天啟坐在了孟夫人的身旁,這般自信和高傲,對面就是羞怯怯的郡主,世子夫人到底是已婚女子,大大方方地打量起了孟天啟,看過之後煞有其事地笑出了聲音,「喝茶,喝茶,」她不好意思地為自己的失態打著圓場。
大家便都端起了茶盞喝茶,一時間沒了聲音。
「妾身給侯夫人世子夫人還有郡主請安。」一聲清脆的聲音在這安靜子的亭子裡身為響亮,許若水抬頭一望,王夢嬌來了!
她一身煙霞銀囉囌錦裙裳,百合髻上一隻碩大的純金牡丹花釧佔了大半個頭,耳朵上掛著金絲圈垂珠耳墜,手腕上還帶著白玉手鐲,這樣一身的裝扮真是華麗得讓人炫目,但是這一切的東西都不是她自己的東西,許若水看在眼裡,發誓這一切都要讓她吐出來。
之後便望了一眼方麗穎,只見她正得意著,臉上的笑像是在說讓你這個賤人得意的,看你今日怎麼出糗。
「這是何人?」侯夫人指著半曲著身子的王夢嬌問道。
孟夫人朝王夢嬌射去了凌厲的目光,但是嘴上仍笑道,「這也是天啟的小妾。」
「哦~~~」侯夫人拖長了聲音,「我還以為是哪家公子的正經少奶奶呢,起來說話吧。」話音中很不削。
孟天啟正氣惱地看著王夢嬌,不過她自己沒有感應到,進了亭子就說道,「夫人,二爺,夢嬌來晚了。」
「你不是說身子不爽嘛,怎得又出來了。」孟夫人故意問道。
王夢嬌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夫人聽何人之言,妾身身子一向都好,二爺昨晚也是知道的。」
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郡主「騰」地站了起來,嬌聲說道,「娘,女兒出去透透氣。」
愣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位郡主極為不高興,「也好,讓你嫂子陪著出去,仔細著點啊,」侯夫人憐愛地關照著。
「晚秋,你和穎兒一起陪郡主走走,多帶些人,別出事了。」孟夫人交待道,唯獨撇開了剛來的王夢嬌。
「夫人,讓妾身也一起陪著一同伺候郡主吧,」王夢嬌怎麼會不要這種攀高的機會。
原以為孟夫人會同意,不料孟夫人不顧侯夫人在場,呵斥道,「你留下,我和夫人還需要人伺候呢。」
侯夫人聽後,不明笑意地笑道,「夫人安排的極是。」知女莫若母,女兒那羞羞答答的樣子,她是看在眼裡了,不過女兒這些年一直堅持一個原則,不然也不會嫁不出去。
許若水等人跟著郡主離開了,關於亭子裡的事她便不知曉了,孟天啟在她們離開後也無趣地走了。孟夫人讓王夢嬌煮水泡茶,水燒開了,又讓她倒水,孟夫人本就氣她破壞好氣氛,所以在她倒水的時候動了手腳,讓那滾燙的開水都澆在了白嫩的手上,接著便是上好的紫紗茶壺跌落在地,熱水瓷片在王夢嬌的腳下炸開了。
「啊~~~」這一聲尖叫足以讓整個敬軒的人頭聽得一清二楚。
許若水正陪著郡主裳牡丹花,聽到叫聲就讓煙兒等人去亭子打探一下,等煙兒回來時,一臉的狡黠,她湊在許若水的耳邊將王夢嬌的遭遇說了一遍,真解氣,這是許若水聽後第一個反應,王夢嬌,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我許若水一般傻,任由你自以為是。
王夢嬌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了,留下來只會更加難看。
安陽郡主心不在焉都逛著,心思全然不在牡丹花上,這從世子夫人與她說話時便能看的出來,眸子老是朝外邊的承望亭瞅去。
承望亭時不時傳來男子爽朗的笑聲,侯爺誇獎孟天啟的聲音更是一浪比一浪高,郡主只覺著自己心中小鹿亂撞。
世子夫人看出小姑子的心意,便拉著她走到一邊,「韻兒怎得心不在焉的,嫂子幾次和你說話,你都聽不見。莫不是身子不爽?。」
郡主羞紅了臉,搖了搖頭。
「難道是有心事?」
「大嫂~~」郡主頓腳逃了開來,「你就別問了,我~~~你讓韻兒說才好。」
「好好好,不問就不問,」看這世子夫人和侯爺二老一樣,很疼惜這個小姑子,「韻兒,嫂子問你,那個孟天啟你覺得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郡主裝傻充愣,不安地絞著帕子。
「你這孩子,真是……」世子夫人已經過了三十好幾了,而郡主是侯爺老年得來一女,所以做大嫂的既把她當妹妹疼又待自己的孩子看,「孟天啟的好名聲,我們就不多說了,今個兒你看到了品性和性情了,心裡怎麼想的?」
「大嫂,你讓韻兒怎麼回答,」郡主扭捏道,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你知道我的原則的,許下的承諾怎可違背。」
「你真是死腦筋,不是大嫂說你,這麼多年了都沒人回答出你的對聯,再等下去將那好好的時光都浪費了。」
「可是……也不僅僅是這個原因啊,大嫂,他已經娶了妻子的,」郡主垂下美眸道,神色頗為失望。
「韻兒,依大嫂之見,只怕是娘對那位二少爺很是滿意,她老人家的心思你多少懂些,而且她把我們都支開,怕是有什麼話對孟夫人說呢,」世子夫人繞有把握地說道,「大嫂以為那位二少奶奶出走的離奇,而且孟夫人好像漠不關心的模樣,八成裡面有什麼蹊蹺。」
郡主細細地想著世子夫人的話,扯斷了花尊裡的牡丹花枝都沒意識到,知道許若水笑著過來傳話,「郡主,午膳快開始了,妾身陪您過去入席。」
中午這段宴會自然也是設在敬軒,因著郡主是未嫁之身,所以兩桌宴席之間隔了個絹紗屏風,只能瞧人之輪廓,不能見人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