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叫兒媳有事兒?」孟夫人在佛堂,正在敲著木魚,滾著佛珠,誠心禮佛。
「你來了,我也沒什麼事情,就是告訴你,以後每天王媽媽過來回事,必須在我的院子裡,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許若水過來是取那些鑰匙和對牌,聽孟夫人這麼一說,她自己管家只是佔了個名頭,結果是她的傀儡,不過暫時也別無他法,便應下來了,「兒媳知道了。」
「我就知道你是知恩圖報的人,也不枉我當初買了你,」孟夫人極為滿意,「等天啟娶了媳婦,管家的擔子也不會在壓著你了。」
「多謝娘的體諒,」許若水應道,都已經給孟天啟納了兩個妾了,還要給他娶老婆,有她許若水在的一天,便沒有這個機會,「那兒媳先出去了。」
「先幫我添點檀香吧,」孟夫人吩咐道。
「是,」許若水拿起案桌上的香料盒子,打開盒蓋,裡面是濃郁的檀香粉,用指甲稍稍挑了一點放進熏爐,清雅的味道一下子散了開了,「娘,兒媳……」
「叫你們二少爺過來,還有,請你們夫人出來,」佛堂裡能聽到孟老爺暴怒的聲音。
隨後是兩個丫鬟的應話聲。
「夫人,夫人,老爺叫您出去一下。」寶竹進了佛堂。
許若水伸手扶起孟夫人,「走,去看看去。」想是不明白為何就一會兒時間孟老爺的怒氣反而更盛,自己都禁足了,還有什麼事情惹到他。
孟老爺坐於上首,桌上放著東西,許若水看出來那便是孟天博找到的首飾,不過孟老爺會拿著他們過來。
扶著孟夫人坐下,許若水站到了孟天博的身邊,兩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夫人,你手下的人都是怎麼做事情的?是不是他們都只聽你的話而沒把我這個老爺放在眼裡?」
孟夫人不明白,困惑問道,「老爺何出此言,妾身不明。」
「去把那個王媽媽叫過來,我倒想問問了,在她的眼裡到底誰是主子。」孟老爺指使剩下兩個寶丫鬟中的寶梅。
寶梅不敢耽擱,快速出去請王媽媽過來。
「晚秋,我既然讓你管家了,你放開一些便是了,不用什麼事情都要煩你娘清修了。」孟老爺這麼說剛好和孟夫人的意思相反,這倒是讓許若水難辦了,到底聽誰為好。
王媽媽得到召喚不敢不來,和孟天啟一前一後進來。
「老爺,夫人,」王媽媽屈膝行禮。
「王氏,今日我倒要問問,我和夫人,誰才是你的主子?」孟老爺沉聲問道。
王媽媽不知底細,堆笑道,「老爺和夫人都是奴婢的主子。」
孟老爺「哼了一聲,「刁奴,你還真會說,那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還敢說自己認我為主子?」
「老爺明鑒,」王媽媽見許若水也在,心裡有些料到,定是為那未取來的二百兩銀子而來,「老爺不能因為別人的話就懷疑奴婢的忠心啊。」
「胡說八道,」孟老爺甩手打翻了桌上的紫砂茶杯,濺得王媽媽一頭的冷茶水,紫砂碎片四濺,嚇到了其他人。
「爹,您先息怒,孩兒不知道所謂何事讓你這麼大發雷霆呢。」孟天啟一頭霧水,這與自己無關,為什麼叫自己過來。
「你先靠邊站,一會兒我再找你算賬。」孟老爺瞥了一眼二兒子,顯然是想先將王媽媽之事了了。
孟天啟不可奈何地退到了一邊。
「夫人,夫人,您要為奴婢作主,之前大少奶奶讓奴婢去取二百兩銀子,也不說什麼用,所以奴婢就去找老爺,可怎麼找都沒有找到,大少奶奶就找老爺告了奴婢的狀。」王媽媽找孟夫人哭訴道,孟夫人頗為不滿地望了一眼許若水,問道,「王媽媽說的是真的嗎?你管她要二百兩銀子?府裡的銀子可不是隨便你想拿就拿的。」
「娘,兒媳……」許若水想要為自己辯解,可一下子詞窮了。
「夫人,你別問她了,要不是我看到博兒腰間的青田祥雲玉珮沒有了,我還不知道這個事情,問了博兒才知道那塊玉珮被博兒送給了紫嫣,讓玉文君無話可說地回去了,你以為晚秋做事會這麼沒有規矩嘛。送銀子的事情本就是我授意的。」孟老爺維護許若水,「拿了博兒的玉珮有些欠妥,但都是這刁奴引起的,我看要重重罰了她才是。」
「奴婢冤枉,老爺開恩。」王媽媽求饒道,「奴婢也是依著府裡的規制做事啊。」
「不用多說了,一開口就說大少奶奶告你的狀,不是你心虛,你怎麼知道就是大少奶奶說的,她沒找你問個清楚為何不聽她的吩咐,已經是放過你了,你還不知善意,我看你是惡人先告狀才是,」孟老爺怒不可遏了,「罰你六個月月銀,讓你長點記性。」
「夫人,你幫奴婢求求情,奴婢上有老下有小,六個月沒錢拿,奴婢拿什麼養家啊。」王媽媽哭喊要孟夫人撐腰。
孟老爺嚴厲地睃了一眼孟夫人,使得孟夫人想要說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她自己現在都還在反思,若是再多為王媽媽說兩句話,恐一月要變兩月了,「老王家的,別嚎了,老爺的話可要記住了。」
王媽媽的月銀不過幾兩銀子,孟夫人私下裡補貼一些也就是了,不想惹怒孟老爺了。
「夫……夫人,奴婢……」
「行了,下去吧,大少奶奶現在還管著家呢,你聽她的話就是聽我的話,你知道嗎?」孟夫人叮囑道。
「是……」王媽媽明白孟夫人的用意,便應下後告退出去了。
「好了,現在該說說那具骸骨的事情了,」孟老爺犀利的眼神望向了孟天啟,「將那手鐲拿出來我瞧瞧。」
孟天啟懵了一下才晃過神來,「爹要那個東西做什麼?」
「拿來!」孟老爺伸手討要。
「爹要那個東西做什麼,女孩子家家的玩意兒,兒子拿來送人的,沒什麼好看的。」孟天啟打著花腔,其實心裡在琢磨的用意。
「啪。」孟老爺壓抑著怒氣,可還是忍不住拍了桌子,「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讓你這般藏著掖著?」